这一刻的气氛旖旎又沉默,周围的人流来来去去,而他们始终站在这里,一个拥抱着另一个。
“说起来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去找个客栈之类的住下来,然后再在乐浪府里逛一逛、吃点脍鱼羹吗?”沉默许久后,唐临忽然说:“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在这里抱着……”
“不管。”萧子白蹭蹭他的脖子:“我现在不想去什么客栈,也不想吃脍鱼羹,我就想抱着你。”
“……可是我感觉周围经过的人都在看我们。”唐临此时很有些为难:他们已经在城门附近站了挺久的了。就算在河仓府那次被围观之后,他们都有了出门在外给自己的容貌遮掩一二的习惯,可俩男人在城门附近拥抱这么久,也还是挺吸引眼球的。
萧子白毫不犹豫地一掐指,在他们的周围施了一圈混淆法术:“这下就不会有人看我们了。”
唐临哭笑不得。
于是在混淆法术的掩护下,他们在城门附近腻腻歪歪地拥抱了很久,直到唐临轻声说了句“胳膊酸了”,萧子白才不怎么情愿地放开了他,临松手还没忘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脸颊上还残留着萧子白嘴唇的温度,唐临笑着摇摇头,和萧子白手拉着手往乐浪府城里走。
乐浪府城与河仓府不同。河仓府毕竟是产粮之地,就算已经成了繁华府城,究竟还带着点生于大地的朴实醇厚的味道。乐浪府就完全是靠商业起家,是中原的交通枢纽,水道陆路纵横交错,这里是著名的多商人,多美女,多青楼楚馆——还多的是那种落拓浪荡的薄幸郎。
唐临和萧子白两个单身男子,看着年纪轻轻,也没甚随从。既不像来这里做买卖的商人,也不像是赶考时经栈时唐临出手略略大方了些,那掌柜的就摸着他们的心思,悄悄地对他们指了指西边儿:“城西那里的风景好,两位可一定要记得去看看。”
一座城里能有什么风景可看?两人都没在意,倒是萧子白顺口问了句:“掌柜的可知哪家的脍鱼羹好吃?”
掌柜的立刻一拍大腿:“鱼羹是我家好,脍鱼是城西的强。现在正是鱼肥虾美的时候,我家今天新到了一批大活鱼,各个肥美得很,尾巴一甩别提多有劲儿了。二位不如今晚就尝尝?”
两人当然没有异议。
于是就在这客栈里用饭,除了鱼羹之外,倒又点了几道别的菜,唐临多长了个心眼,特特地要了壶酒:也许等会那酒端上来一看,里面也泡着一大朵花呢?结果酒菜端上来后,看着却没有什么特别的,鱼羹倒是的确鲜美。
无论是萧子白还是唐临,虽然说起来都是修炼了几十年的人(鸟)了,走出去也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可都远远没有修到清心寡欲的地步,因此这一顿鱼羹他们都吃得很是满意。对鱼羹满意了,自然对掌柜的口中“城西的鱼脍”产生了一丝丝好奇,再加上那句“城西的风景好”,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就决定去城西走一走。
“我们不是来这里查线索的吗?”
唐临倒是还记得这一点,在往城西走的时候就忍不住提了提。萧子白听了无奈地一摊手:“虽然说了是要查,可往哪儿查?乐浪府又不像河仓府似的,有什么cǎi_huā节之类这节那节的传统。”
倒是有一个花魁大会,可是既没听说过有人会在大会上失踪,也没看见过什么美得不似凡人的绝色,萧子白便也没有提。唐临想想也是,唤了风灵力来暗暗吹拂一通后,也没寻摸到几缕妖气,只得当做真的是来旅行,跟着萧子白一道往城西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那掌柜的特意同他们提了一句,想看风景,最好是晚上的时候去。
既然都打算去城西了,自然要拣那风景最好时,于是他们到了城西时,正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乐浪府城西胭脂河畔的花街上,那些个青楼楚馆已经是灯火通明。
正是月上柳梢时,点点灯光倒映在两岸花楼夹着的胭脂河中,夜风温柔地抚摸着缎子一样的河水,留下一行行浅浅的波纹。细细的管弦声远远地从结着各种彩绸的楼阁上传来,漫天的星光也被河边高楼上璀璨的灯火映的失去了光彩。
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正在温香软玉之中春风一度。
前来找乐子的男男女女骑着高头大马,在花楼与花楼之间穿梭,嬉笑着议论各家妓子的优劣,而那些被议论的女子们就懒懒地倚在花楼之上,露出或妖治或柔媚的笑,任由花楼下的人们打量自己。
时不时的,会有妓家看中了来寻欢作乐的人,于是她们便朝着下方的人群抛下一朵鬓边刚取下的珠花:那上面往往还会被包上一方染了口脂的丝帕。被看中的人便在大家羡艳的眼神中接了信物,洋洋自得的登楼——毫无疑问,他们会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更加美妙的是,只需要付一半的价钱。
唐临和萧子白越往城西走,就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满目都是翩然飞舞的丝绸彩带,花粉香气扑鼻,连空气都带着种fēng_liú多情的味道。唐临在两栋花楼之间顿住脚,疑惑地问萧子白:“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看着……不太像饭馆?”
“不仅不像饭馆,我觉得这城西的风景也不怎么样啊。”萧子白用嫌弃的目光打量着周围楼宇上招摇暧昧的粉红灯笼。
唐临蹙眉四望,别扭的感觉几乎要从骨头缝里溢出来了。他干脆拉了拉萧子白的手,说道:“不然我们就先走吧,这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