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后盛夏感觉不错很多,逐渐席卷而来的困意打消了她原本想离开的心思。
次日醒来,她精神舒畅。
慕淮南端着一碗汤进来,“醒了?”
看到他,怔愣之后,盛夏慢慢撑着床坐起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半天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先把汤喝了。”他到床沿边坐下来,将手中的碗递给她,“温的,不怎么热。”
盛夏凝视他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碗,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什么汤?”
“一般养胃的,你昨晚没吃东西。”
昨晚……
心情复杂地喝了几口汤,关于昨晚的事情令人晦涩无比。
实在没什么心情喝东西,她把碗又给他递了回去,可慕淮南扫视了眼还狠下大半的汤,没接碗,不容置疑的吐出两个字,“喝完。”
“……”
他就这么看着她,盯着她,故意强人所难似的,不由得让人想起昨晚那个浅辄尝试的鱼水之欢。
盛夏面容一僵,心底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一记,直至现在才真正的感到那件事有多荒唐。
不知是因心虚无措,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连带他现在看着她的目光,她都感到一股直接而袒露的暧昧光泽。手微微抖了抖,盛夏双手捧着碗咕噜咕噜的大口将全部的汤尽数喝下,忽然间竟觉得羞耻的不敢看他,把碗往他面前一递,“喝完了。”
慕淮南终于接过碗,这才满意,“起床洗漱吧,热水给你放好了,浴室里有合适你尺寸的衣服,至于牙具脸巾这些东西……”
故作沉吟一下,他深深凝视她绯红起来的侧脸,仿佛带着浅笑,“你可以用我的。”
“不必了。”他暧昧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匆匆忙忙的套上拖鞋,“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就这么穿着睡衣离开?”看着她冲到房门口,慕淮南不阻止,依然优雅无双的坐在天鹅绒的黑色大床边,好整以暇的戏谑。
盛夏直至这时才终于发觉,她的身上是一件白色齐膝的长裙睡衣,讶异回身,“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被换的?”
“你睡着之后。”
“……”
把碗放在床头柜边,起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朝她走来,一身灰色居家服的他,褪去商业上的严肃苛刻,带了骨子居家男人的味道,反而更慵懒俊美了。
他浅笑吟吟的模样无可挑剔,刀削似的轮廓稍稍的柔和,不知是故意还是想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他意味深然,“不用担心,没有别人看见你的身体。”
潜意思里就是说,昨晚是他帮她换的衣服。
她恼怒又发作不出来咯咯磨牙的幽怨模样,忽然令人心情格外的好,像是枯燥无味的每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新鲜事物,慕淮南捏着她下颌在她唇上吻了吻,幽然深黑的瞳孔凝视她,“盛夏,早安。”
这个问候,大概是他这两年每天清晨醒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盛夏触电一样匆忙往后一退拉开彼此的距离,像不敢跟他靠得太近,惆怅地问,“昨晚,你睡在什么地方?”
“你身边。”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盛夏却觉得,真是荒谬到了极致,咬着唇又半响发作不出怒意,干脆懊恼的越过他身侧,在偌大的房间里四处寻找什么。
看她翻箱倒柜似的,慕淮南终于是说,“如果是要找你衣服,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已经拿去给保姆清洗了。”
脚步一停,她双手一紧。
最终,硬是没有回答他一句话,她掉头朝楼下匆匆踱步而去。
慕淮南凝视她的背影,眸光幽暗。
在一楼看见这个别墅里唯一的保姆,盛夏询问了她的衣服,保姆很快将洗干净的衣服给她拿来。
又重新返回二楼随便在一个房间把衣服换上后,她打开房门出来,下楼想从这个别墅离开时,慕淮南颀长挺拔的优雅身躯懒散地倚在大门边,仿佛感知到她的靠近,他漫不经心的眸光抬起,瞟向她,“一定要现在离开?”
连多留一刻……都不愿意?
盛夏脚步滞了滞,但还是不着痕迹地继续迈开,没吱声回答。
慕淮南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率先朝外面走去,“我送你。”
他好像是妥协了。
可盛夏又是拒绝了,“不用,我能自己离开。”
“这附近一公里内拦不到车。”
“没关系,才一公里,没多远。”
“你身上没带钱。”
“会打车到公司楼下,让同事先帮忙垫上。”
“盛夏。”回头折望她,他深邃的眼遍布着她看不到的寂寥,华美的五官轮廓野性狂热中又是那般冷峻刀削,宛如大提琴上的音籁低沉了几个度,“别再试图拒绝我。”
“那要再继续暧暧昧昧重温旧情么?”盛夏缓缓地笑,抬起黑白分明镇定的眼珠,纤长的睫毛盈盈而生动,“慕先生享受这种暧昧,喜欢玩,想玩,有的是资本资格,可是很抱歉啊。”
她笑着,眼中不见温度,一字一顿的吐字清晰,“我并不想跟你玩。”
慕淮南微微眯起了眼眸。
“到此为止,慕先生。”她白皙的脸上漾着毫无温度的微笑,“你喜欢跟前妻暧昧不清,可不代表我有跟前夫纠缠不休的嗜好,以慕先生的知名度,我想,我们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比较好,否则让什么八卦记者不慎拍到,你会为难我也会很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