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云觉得有了老婆真好啊,看这主意,多周全。

“奴婢不嫁,奴婢不嫁,大阿哥求求你,别让琼花嫁人,琼花愿意一辈子在主子身边伺候。”琼花面如死灰,一个劲的朝弘云磕头。

“奇怪了,你愿意一辈子伺候,主子就该受着吗?多的是年青貌美,手脚伶俐的小丫头,为什么放着小丫头不用,要用一个老嬷嬷呢。口口声声为了主子,谁知道是为了主子还是为了自己呢。”黛玉挑了一下眉头,“我进里屋了,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解决。”

说着走了进去,继续拨她的算盘珠子。

弘云一看黛玉走了,理也不理扑过来的琼花,只叫杏果,“快点叫人拖她出去,别再让她进屋。”说着进去哄老婆,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自己绝无此意。

“若不是有人给了她指望,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怎么敢这么有底气,跟我对着干呢。今天是你亲眼看到,你看不到的地方,早就嚣张的拿自己当正经二房了。”黛玉忍了她这么久,抓住的把柄何止这一桩,桩桩件件数出来,就是拿到兆佳氏跟前,她也有理。

“天地良心,我要是早知道,一早,不,你进门之前我就把她赶出去了。谁知道她竟还有这个心思,害你受委屈了。”弘云十分内疚,好容易娶进门的美娇娘,自以为是好生供养着,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个下人都敢给她气受,这口气,他真忍不下。

“我明儿就把自己的私帐从书房转过来,你接着,由你打理。”原本弘云不想辛苦她,管帐的事,又累又麻烦。他只希望黛玉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现在看来,倒是害得别人误会了。

“我知道你不缺银子,可这银子你非接不可,让两个能干的丫头管起来。你不接,别人便以为你管不了我的事。原想着,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可现在看看,不能我怎么想,就以为别人也这么想。”

“你的事,再辛苦再麻烦,我也不怕。”黛玉拱到他怀里,她一直希望弘云能自己明白,夫妻本是一体,可以男主外女主内,但没有一强一弱,一个永远依靠另一个能走得长远的。互相扶持,各展所长才是正途。

没想到,琼花的事倒成了催化剂,让他这么快反应过来。

第二天,弘云手脚奇快的选了府中一个管事的儿子,晚上陪兆佳氏吃饭时提了一句,“儿子屋里的琼花也大了,我替她挑了一门亲事,额娘觉得怎么样?”

“琼花?”兆佳氏当着儿媳妇的面,总不好说这是给你准备的通房,但儿子媳妇面色如常,只当琼花没入了儿子的眼。

“你定都定了,还来问我,人都给你了,你决定就决定了吧。”兆佳氏带着一点小负气,但黛玉的表情无懈可击,就象根本没有听出来似的,给她添了汤水,“天气一日比一日凉,这天气正好进补,额娘喝喝看,熬了好几个时辰的汤水。”

“我也要喝。”弘云凑过来,黛玉赶紧给他添了一碗,这一打岔,这事就算交待了。

被人看守住,半步迈不出院子的琼花,听到福晋也点了头,哭的晕死过去。沉香却不管那么多,命人收拾了她的东西,“送她回家备嫁,少奶奶的赏赐不会少了她的。”

“让我给大阿哥磕个头。”琼花醒转过来,挣扎着想去给弘云磕头。

沉香将她一拦,“就在屋子外头磕吧,你别忘了大阿哥说过什么。”

说过不让她进屋,不想再看到她。琼花被宝月宝珊扶着,到弘云屋外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青了。

“你们姐妹一场,送送她也无妨。”沉香看着宝月宝珊和宝心,这三个丫头,不是那种有主心骨的,之前有琼花在,有点唯马首是瞻的意思。现在任谁都知道琼花是惹了少奶奶被撵走的,他们现在正惶惶不安呢。

三个人都放了手,慢慢垂下头,琼花的嫂子已经到了,帮她拿着包袱,搀了她离开。

琼花一走,弘云便将自己手里的私库交到了黛玉手中打理。按理西洋镜是府里的产业,但十三爷自己说,若不是弘云,他的手段再值钱,也出不来这么高的利。作主拿了三成利润,划给弘云当作私产。这笔帐便一直放在他的书房,有专门的帐房先生管着。

现在转给黛玉,府里的人知道,俱是吓了一大跳。兆佳氏还避开黛玉专门问过儿子一回,知道是他自己提的,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阻拦,便由得他了。

十三爷更没什么意见,东西都给了,还管他什么事,弘云拿去送人他都不会管。只要不把西洋镜做垮了,坏了他巴结四哥的大事就行。

黛玉想的没错,十三爷正是雍亲王的钱袋子,历年来西洋镜的收入有一半都入了雍亲王府。拿回府里公用的不过是其中二成,就这二成,已经让府里众人眼红不已,只当这便是大部分的收入了。真相只有他们父子俩清楚,兆佳氏猜出来一点点,其余人,谁也不知道。

黛玉接了帐册,便知这是一笔巨款。越发小心起来,原来的帐房不动,又让沉香帮着她管理。历年来的积蓄已经不是一笔小数,放在帐册上睡大觉。

“这银子要让它动起来才好,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好的想法。”黛玉问帐房,在她看来,放着不动实在可惜。

帐房一时激动,滔滔不绝说了许多,中间数次捶足。大意是说,“某曾劝说多次,可大阿哥就是不为所动。这银子早听我的安排,如今至少已是数倍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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