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她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倒戈晋王一派,晋王训死士,养血蝠,对待陶静姝母女又是那般阴狠,而她的父亲对她虽然严厉,但是她还是十分担心父亲的安危。
“晋王封地谷西,没有陛下的圣旨,他是不能回到清河城的,但是他放不下一人,加上元容翁主又是礼佛之人,所以他们半年会偷偷回清河城一次,只是此次因为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所以晋王一行人便以朝贺一事返回清河城。”清净师父给谦霜的茶杯之中又添了一些茶。
“对了,师父,湛露呢?”虽然见清净师父眉眼间带着从容,想必湛露无事,可是谦霜仍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湛露那孩子听说侧妃您安然无恙,此刻正在房中歇息,贫尼私心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还望侧妃见谅。”清净师父浅笑着,朝着谦霜一行礼,恭敬地说道。
“无妨,无妨,”谦霜急忙站了起来,将清净师父扶了起来,“其实说起来,也是因为我的错,我是个不受宠的侧妃,湛露跟着我也实在是辛苦了,想必师父也知晓了,前几日王府里发生那么多事,湛露一直都是担心着大家的安危,所以才会休息不好。”
她说着,心里也难受,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清净师父,低垂着眼眸,脸上敛去了方才温和的笑容。
“侧妃莫要自责,是贫尼不对,勾起了您的伤心事,若是让侧妃心中有所牵绊,实在是贫尼的罪过!”清净师父甚少见到如此谦和的侧妃,见她一脸自责,心中也觉得有所愧疚,便急忙低下了头,将坐姿改为跪姿,刚要向谦霜赔礼道歉,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扶住了。
“师父,无需多礼,倘若你不觉得我烦,我还有一些事想要请教师父。”谦霜将她扶起,低声说道。
“侧妃请继续问。”清净师父看着谦霜姣好的面容,心里也带着几分疑虑,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可是心里就是不知为何会涌出一种亲切的感觉,对待谦霜她好像有一种特别的信任。
“晋王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就常来静慧庵?那么晋王每次来的时候,墨大人都会来吗?”谦霜想了想,问道。
清净师父一听这个问题,并仔细地回忆着,“我自十年前就来到静慧庵里修行,但那时已经听说晋王会时常前来静慧庵,那个时候晋王还未封地,几乎是每月都会前来静慧庵,墨大人那个时候也会来,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一名普通的御医。”
谦霜清楚的记得,十年前她八岁,母亲已经离世三年了,而父亲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将顾氏扶上正位。
而父亲与晋王见面,本可以公开见面,何须约在如此隐蔽的地方,晋王虽是闲散王爷,但到底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他来烧香拜佛的时候又岂会容许其他人前来,所以父亲与晋王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今日谦霜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从他们心照不宣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二人的合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想到这里,谦霜便觉得自己心里堵着慌,但她在墨府是个不受宠的嫡女,所以世人也甚少知道她与墨府的关系,她不曾说,其他人也不敢多问,所以哪怕是湛露也不知道此事。
清净师父见谦霜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很是疑惑,但从谦霜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有心事,只是她不好问出口,只是替谦霜斟着茶。
“清净师父,方才听闻住持身体抱恙,不知现下好些了吗?”谦霜扶着茶盏,轻声问道。方才房中的气氛被她弄得太尴尬了,一些令人感到难受的事情便不要去想了,清净师父邀自己前来品茶,自己无端把气氛弄得这般尴尬做什么。
“好些了,是一些老毛病了,住持方才吃过药了,现下估摸着已经入睡了。”清净师父轻声说道,眉宇间却带着愁容。
谦霜转过头去看了看窗外的天,寒冬之中天显得有些阴沉。
“侧妃,”清净师父见谦霜抬头看着天空发呆,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素日在王府之中要多多小心王妃。”
听到这话,谦霜有些疑惑,虽然她对于陶静姝本身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但是如今听到清净师父如此说道,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王妃此人城府颇深,而且手段残忍,但却十分高明,请侧妃千万要保重自己,别被一些事给迷惑了。”清净师父说完,慢慢地舒了一口气,她到底还是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她从谦霜方才的问题之中以及之前湛露告诉她,谦霜到静慧庵打探一事,便料想到谦霜定是已经偷听到了晋王他们的对话。
“您都知道了?”沉默了许久,谦霜低声问道,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清净师父浅笑着点了点头,“贫尼知道侧妃前去打探一事,否则您也不会问晋王与墨大人见面一事,晋王是先您一步来到静慧庵的,而且晋王行踪隐蔽,寻常人是无法得知的。”
“那么元容翁主为何会和晋王在一起?”既然那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谦霜便将心中的疑惑直白地说了出来,方才她可是清晰地听到陶静姝喊晋王为叔父,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元容翁主与晋王岂不是叔嫂,如此荒唐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谦霜的眼前。
“唉,”清净师父叹了一口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