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除了松柏,几乎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冷风一吹,立刻卷起地面一层落叶与沙土,放眼之处尽是萧条景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抹上了一层灰突突的阴沉。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当我发现只穿着中衣睡觉已经会被冻得浑身冰冷的时候,才能确信秋天是真的到了。
或许怕冷一些的人都在觉得,是早冬已经舍弃了去年的严寒提前走过来了也说不定。
因为按照节气,确实要到冬天了。
“大姐!四哥呢?”
“在门口!”
“大姐,四儿哪去了?我找他帮忙搬个桌子……”
“他还在门口忙活呢!”每当这时候家里都会乱成一团糟,只要霍四在,他就是人人需求的苦力。我扶额,放下了手中的喜字,“你们就别叫他啦,小四儿都要分成八个来用了!来来来我帮你搬!”
正好冷着呢,不如干点体力活暖暖身子,贴喜字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我,却不知怎么着今年他们都一反常态的让我做起了那些柔柔弱弱费不着力的事。
果然,我一说要帮忙,霍二的媳妇立刻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大姐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我去找我们家那口子!”
这都是怎么了?
且不管他们在闹什么幺蛾子,我是觉得,在这种阴冷的气候里成亲实在不是一个很明智的想法。不过越往后拖延只能越冷,说不定凑巧还会赶上两场比冬天更先来的寒雪,到时成亲可就真的是和自己过不去了,所以霍八和霍九娶媳妇的日子还是按照了原先挑选的吉日来进行,哪怕这年的秋天比往年都要冷,反正他们办完喜事晚上进洞房再办其他事就暖和了嘛。
对霍府的布置愉快的进行着,东街上霍八自己置办的小宅子也没少了布置。我没事就在工作巡逻时在自己家门前和霍八家门前晃悠两圈,这指点一下那吩咐两句,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的。
两兄弟一同成亲在我们家是头一遭,整个一大家子都很兴奋。就连平素最最最喜形单影只的霍七都难得的露过两次面,还主动揽了写喜帖的活计,然后抱着高高一叠空白的喜帖回自家去了。
可惜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从头到尾也没能和姐姐我说上两句话。不过霍七从小就是我们家最冷清最淡漠的一个,我们早就习惯了。就连霍七娶妻和购买宅子的时候,他都没通知家人一声,一面妥善的完成着霍小五安排的任务,一面悄无声息的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到现在,我们一家人都没去霍七自己的宅子串过门,甚至已经一年多了,他还没让我们见过他媳妇一面……
我们知道的,也只有他媳妇姓胡,是个受过伤的美人儿,因为伤痕久久不能痊愈所以不好被他带出来见人。不过每次过问他媳妇情况时,透过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羞赧也能知道他过得挺好的,我们身为家人,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也就没多逼迫过他。霍六还和我打趣过,只要七弟不会孤苦伶仃一生最后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许久不被人发现,哪怕他是个断袖也认了。
一路绕来绕去,从霍八新宅的门前路过霍七的,再走到霍家大宅,我总会心声一种感叹,这一大家子哪怕分搬去了两个孩子,那种团结一致的感情也还在。若是我们一家人能永远这么安稳的生活着该多好啊……
可惜就在前几日,太后醒了。几个月来的缺乏营养和毒素侵蚀已经让她身形枯萎的像个百岁老人,皮肤干瘪、眼眶凹陷、浑身骨骼显而易见,可她还是坚持着睁开了眼。虽然只一瞬,便又昏了过去,可小胖子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太医说有希望。
假太后一直在寿安宫里平安无事,知情的人又都是绝对保密的,也不知是内部出了潜伏已久的细作,还是刺客早料到这是一个骗局,不屑于行动。
我和霍三都觉得,顾笑之的嫌疑很大。但偏偏在他妥善的处理完所有许丞相遗留下的事宜后,开始当起了局外人,对朝廷之事显而易见的不上心,每天只捡那些小事处理,大事一律塞给皇上过目思考,好像故意的表现出他一点儿也不像最开始某些人猜测的那样会当一个摄政王。
但他真的就是把所有涉及大权的折子都让了出来,如果要故意做给人看,那牺牲的未免太大了。
如果他不想要权利,那他要的是什么呢……能让他背叛太后,脱离太后党,甘愿在霍小五手下分一杯羹,然后帮着霍家。
或许我从来不适合关心朝政,所以才想不通这些。那么干脆从简单的先来,我现在要考虑的是万一太后彻底醒过来,我该怎么做才能完好的保住霍家,还有……想办法从霍小五或者亓恒的口中套出话,问问他们事情究竟如何了!这一个两个加上整日躲在家里的林梦饶三个对于感情事全都玩起了装聋作哑,都急死我这个旁观者了!
还不能去和人吐这杯苦水,唉!
不知该说是凑巧还是不巧,霍八和霍九一同成亲的那天,天上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
不大不小,不多不少,刚好落在掌心立刻会消失不见,早早就在地面覆了一层白却始终没有堆积太厚。
成亲么,什么话都要朝着喜庆的那一面儿说,喜婆子在接亲的一路上就着漫天的雪花临时编排了不少好话,直到两顶轿子共同落在霍府门口才停下,紧接着就是提醒新郎踢轿门,背新娘,跨过火盆迎进门。
过了今天,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