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一把拉过柳雯,“什么薛总啊,现在是在家里头,没有公司里的那一套繁文缛节。”
柳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季舒,余光落在薛淼脸上,注意到他的面无表情,便低下了头。
“你们两个先说着话,我去厨房看看。”
季舒冲着薛淼一个劲儿的眨眼睛,使眼色,薛淼却已经卷起了衣袖,“妈,你招呼客人吧,我去厨房看看。”
客人?季舒简直是大眼瞪小眼了,当她刚才不停地使眼色都是假的么?!
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又不好直接冲儿子发脾气,便向坐在一边看报的薛志成使眼色,薛志成原本也就是找了个安静的僻静之所看报纸,而现在呢,连这么个要求都没有办法满足。
他放下了报纸,起身跟着薛淼向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正在洗菜的保姆,一看家里的主人都来了,便端着盆出去了,厨房里就只剩下了这父子两人。
薛淼拿起一条围裙系在腰上,然后就拿起菜刀去切案板上的豆角丝,手法娴熟自然。
“淼子,你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薛淼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嗯,我知道。”
他虽然并不急,可是父母急切的心情他可以理解。
“其实,你妈现在操心的事情,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事情,”薛志成语重心长,“我知道,度过一段感情很难,但是毕竟是要度过的,不能一直沉迷其中,你要向前面看的,这件事情,我知道,涉及到你,很无辜,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到时候痛苦的就不只是你了,还有她。”
薛淼手中切菜的动作已经渐渐地慢了下来。
“我知道。”
他沉吟片刻,说:“我打算过了暑期的这个业务高峰期,等到下个季度。出去走走。”
薛志成神思一凛,“什么意思?”
薛淼转过身来,“公司里的事情我会都处理好,爸爸,你放心,还有子添,这一次的成绩也很争气,我已经找了傅教授去教授他知识了。”
薛志成看了一眼儿子,“子添你对于沈玥,真的是已经放下了?”
他知道,当年沈玥难产生子而去世,对于薛淼的心里肯定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薛子添成长的这十三年里,也是薛淼在自我修复的过程。
当时沈玥的死,薛淼用了十三年来修复完整,才投入了另外一份完完整整的感情里,可是到底是造化弄人,不知道这一次,忘了辛曼,要多久。
薛志成心疼儿子,但是,如果说有一个人必须要承担责任的话,还是要男人来。
他在儿子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转身走了出去。
薛淼盯着面前淙淙流动的水流,哗啦啦的水声,水流迸溅出水盆,已经满了。
许久之后,他才抬手关掉了水龙头。
餐桌上摆上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保姆说:“这是少爷亲自下厨做的,做的比我这个时常做家事的老婆子都要好。”
季舒眼睛里闪过一抹自豪,“那是当然了。”
薛淼的厨艺,有一半是学自薛明曜的。
只要是哥哥喜欢的,他都要学,做菜,还有格斗。
兄弟两人还会经常出入跆拳道馆,后来经常和梅珏一同出入的击剑馆的会员,还是大哥薛明曜当时办的卡延续下来的。
季舒刻意把薛淼和季舒的座位安排到一起了,特别让保姆拿来了薛志成珍藏多年的红酒。
她看薛志成像是有话想说,不等他开口就直接打断:“别连一瓶酒都不舍得啊,今儿可是一个大好的日子。”
薛淼解了围裙,柳雯十分贴心的为他将椅子拉开,“淼哥,你坐。”
季舒在身后为柳雯点了个赞,刚才那些劝她放开的话总算是没有白说了。
可是,薛淼的动作却僵了一下。
特别是当他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的时候
薛淼眸色深了深,面色波澜不惊,幽深双眸如同深海,“柳小姐,你客气了。”
柳雯低下了头。咬着下唇瓣有些发白。
这句话,当然就是明确的拒绝了柳雯。
季舒直接在后面狠狠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要给女孩子点面子,脸皮薄!
恰在此时,薛淼的手机响了。
薛淼拿了手机出去接,季舒安慰柳雯,“我儿子就是这个脾性,你放心,有我在这儿给你撑腰,你受不了委屈!”
有佣人在阳台上浇花,薛淼便直接上了二楼,去了茶室。
电话是裴聿白打来的。
薛淼取出一个陶瓷的小茶盅来,顺手按下了接听键。
“哥。”
裴聿白比他们几个的年龄都要年长,并且阅历丰富,理所应当的是大哥。
另一边,裴聿白站在铺满了夜光的露台上,一只手牵着贝勒,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向后靠在栏杆上,身上的衬衫没有系扣子,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在肩膀处还有一个隐约的牙印。
“刚刚听秦箫说的,辛曼像是怀孕了。”
啪的一声。
薛淼手中拿着的一个茶盅,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辛曼之所以答应秦箫,次日去医院检查,是因为这个傍晚,是裴家的家宴,济济一堂,是仅次于过年的时候。
除了裴临朝家里的这三个亲生女儿一个拖油瓶的辛曼之外,还有裴聿白和裴斯承也会来,代表他们的父亲裴临峰向大伯裴临朝来送上一份礼物。
裴斯承到的早,还带着六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