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早已没有庐阳长公主的马车,霍容玥皱眉,她腰都快断了,难不成要走回去?而全程目睹庐阳长公主命人驾着马车离开的陆勇面色如土。
“公主何时走的?”长孙昭沉着脸问陆勇。
霍容玥摆手不让长孙昭再问,从一开始公主婆婆说去看望什么太妃就是甩掉她的借口,想必甩掉她之后转身便出了宫门。
不远处并排停着两辆马车,守在马车边的嬷嬷频频朝这边望,待看到霍容玥的目光朝这边看立刻笑盈盈走到这边来。
“奴婢给侯爷请安,给三姑奶奶请安,霍家马车有多余的,不如让三姑奶奶乘着回去吧?”嬷嬷顾忌着两家的面子说话声音极低,自作主张将马车让给三姑奶奶得来的必然是主子的奖赏,霍家女眷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一路抛头露面从宫门走回府去。
霍容玥长舒一口气,“嬷嬷眼生的紧,往日在哪里当差?”
那嬷嬷蹲身回道:“奴婢浣衣房出身,夫家姓何娘家姓李,三姑奶奶叫奴婢老何家的就成。”
“今日之事便多谢嬷嬷,明日回府我替你向母亲讨赏。”李嬷嬷不卑不亢干净利落,看起来很是舒服,霍容玥心中一动,便有将此嬷嬷要到身边伺候的想法。向嬷嬷虽然也好,但心不在她身上,她也没打算留住向嬷嬷。
“奴婢谢姑娘。”
马夫将马车赶到他们面前来,长孙昭将提在手中的马鞭扔给陆勇,扶着霍容玥上了马车又抬脚坐上马车。车厢里放着手炉,霍容玥将手炉抱在怀里暖着,长孙昭瞧她冻的瑟瑟发抖,拿起另一个手炉放到她后背:“还有哪里冷?”
霍容玥想摇头,还没动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的斗篷还留在庐阳长公主的马车里。长孙昭无奈叹气:“冷怎么不说?”
带着他身上味道的宽大斗篷紧紧裹在她身上,有力的臂膀箍在肩头,在宫里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在此刻消失殆尽。
“刚才我都要怕死了……”霍容玥吸吸鼻子,喉咙痒痒的,她忍不住咳嗽一声。
本就心怀愧疚的长孙昭越发无地自容:“今日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你进宫都让人陪着去,好歹你也是一品诰命夫人,这个资格总还是有的。”
霍容玥慢慢倚在他怀里,彻底放松的同时还有满心的好奇,这对母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就连她暗地里诋毁庐阳长公主,长孙昭这为人子的也能视而不见,还有心情安慰她?
天气越来越冷,走到半路时霍容玥整个身子都被长孙昭裹到怀里,脑袋抵着他的下巴,很有相依为命的感觉。
“对了,大公子呢?”霍容玥猛地抬头,金簪差点划破长孙昭的下巴,被他迅速闪开。
提到长孙念,长孙昭眼里闪过一片难以掩盖的阴霾:“母亲不放心大公子,早就让人把他领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府中了。”
长孙昭对大公子的不待见不能更明显,外人的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侯爷好像不太喜欢大公子?”霍容玥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仔细回想这些日子的见闻越发确定长孙昭不是因为谢氏的缘故,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总没有这样对待嫡长子的父亲,除非长孙念不是长孙昭的孩子!
长孙昭手里捏着她的手,柔弱无骨的感觉很是诱人,他也不否定更不肯定:“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霍容玥低头小声道:“妾身也想生,但孩子又不是想生就能生的。”
这话惹来他的轻笑,“自然能,你我夫妻多多努力便是。”
当晚霍容玥便体会到他的多多努力绝对不是敷衍之语,若不是她苦求年初二要回娘家,他定然不会轻易罢手。新房里的地龙烧的屋子里暖洋洋的,房事过后霍容玥便累的昏睡过去,长孙昭精神奕奕的枕在胳膊上,嘴角含笑,像是在期待什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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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是姑娘们约定成俗回娘家的日子,除非娘家有亲人亡故才会改到初三回去,霍容玥家中长辈健在,所以年初二一早便早早起床收拾,给庐阳长公主请安道别时却听庐阳长公主吩咐:“霍家也算是念儿的外家,今日便让念儿随你们回霍府吧。”
霍容玥迟疑片刻才明白公主婆婆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本来就是继室,带着长孙念回霍府也说得过去。
所以等她从醇芳园离开时,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位华服少年。
可等到出门的时候却犯了难,若是让长孙念坐马车得给他单独备一辆马车,让他骑马,霍容玥自个担心军功起家的小世子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事会提前发生。
“夫君,今日天寒,可还要大公子骑马?”
长孙昭沉默片刻,“让他坐马车吧,骑马也是给长孙家丢人。”
霍容玥总觉得他最后一句不是说大公子的,而是一位长孙昭很熟悉的人。
霍府今年嫁出去两位姑娘,年初二是姑娘和姑爷头一次上门,霍家人特别是霍家的儿郎们都磨刀霍霍准备好好灌一番姐夫妹夫们,也好教他们知道他们霍家的姑娘都是有人撑腰的。霍容薇夫妇不仅是新年第一次上门也是婚后最重要的三朝回门,杜家备的礼极厚重,大夫人看过笑眯了眼,婆家给的礼越重说明对自己姑娘越看重,她怎会不高兴?
霍容薇在大夫人身边好一阵撒娇卖乖,将婚后几日发生的事都细细说给大夫人听,末了,见霍容玥还没来便问了一句。
“你我现在不担心了,我就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