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心想,我妈早就该跟你离婚了。

沈重业在电话那头气得不行,光听声音都能感觉到他头顶正在冒烟。

“沈乔,你给你妈灌了什么药,她好好的突然发这种神经。”

开什么玩笑,离婚对他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保留那张结婚证,虽说他挣的每一笔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但老婆女儿从不伸手问他要钱,公司挣的钱全流进他自己的口袋。

一旦打官司闹离婚,就算不分一半也要割他一大块肉,这叫他如何舍得。

沈乔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冷笑道:“我要有本事给她灌药,几年前就灌了。不过你放心,药没有请律师的钱我还是有的。该我妈得的一分也不能少,你给我等着。”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自家母亲开窍的这一天,沈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翻身奴隶把歌唱,快活地要晕倒了。

晚上回家她向妈妈打听这个事儿,沈母倒是比昨天冷静许多,说起这事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是啊,我想清楚了,这个婚早就该离了。从前不离是觉得怕你受委屈,你没嫁人,有个健全的家庭将来婆家也不会看不起你。万一有点什么他至少能出点力。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想得太好了,这年头钱比人可靠。反正我们不离婚他也不可能出手帮忙,那就索性离了,至少能分到点钱。将来全给你做嫁妆。”

沈乔不在乎有没有嫁妆,但一想到能咬沈重业一大口,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既然要离婚就要做足准备工作。她第一步想到的就是请律师。

律师有很多种,有本事的没本事的,本事大的本事小的,这里面差一点,对将来的判决结果可能都会有巨大的影响。

她翻了翻自己的银行账户,觉得里面那一串零给了自己无穷的底气,于是第二天就给莫淮安打电话。

“你要找律师打官司?”

“是,离婚律师,本事越大越好,收费不是问题。几万十几万都行。”

莫淮安就笑:“他们不那么收费,到时候按比例来。你妈拿到多少他们抽成,具体抽成比例得详谈,还得看你爸的资产。你可想好了,不便宜。”

“没事儿,与其喂狗不如给别人。”

“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也不替你省钱。等联系好了打你电话,叫你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我妈除了一张结婚证,好像什么也没用。”

“这么些年,存折房产证之类的,一样也没有?”

沈乔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没有,就她自己有张存折,全是她的养老金。”

莫淮安忍不住想叹气。他总算明白为何当年沈乔要走投无路到如此地步。她的这个妈,实在是活得有够糊涂的。

好在她有一个还不算太糊涂的女儿。

莫淮安做事速度很快,当天就联系到了人,约了大家第二天中午吃饭详谈。

作为介绍人,他也一并出席。

沈乔开车带妈妈去的路上有点忐忑,莫淮安的名字她妈早就听腻了,但真人还是头一回见。也不知待会儿见了会有怎样的火花撞击出来。

她只盼着彼此相安无事才好。

见面安排在了一家环境幽雅的餐厅,莫淮安请客订了间包厢。沈乔到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那儿了。

包厢里就他一人,正在翻菜单。见她们进来就放下菜单过来打招呼。

沈乔看得目瞪口呆。她还是头一回见莫淮安这么礼遇自己呢。以前吃饭见面,他会起身才怪,最多翻翻眼皮看她一眼就算给面子了。

是因为有长辈在场的缘故吗?

沈母一辈子为人小心谨慎,这一次却像是受了刺激般,整个人大变样。

莫淮安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她一点儿没怵,反倒大大方方把人打量了个遍,然后才回了几句,又坐到了莫淮安替她拉开的椅子里。

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吧。

沈乔羡慕嫉妒恨,也想被这么对待一回。结果莫淮安招呼完她妈后自己也坐下了,根本没有管她的意思。

无奈她只能自己拉椅子坐下。

“陈律师早上上法庭,这会儿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先点菜。”

说着莫淮安把菜单递到了沈母面前:“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口味?”

沈母从容接过,还真认真地点起菜来。

沈乔在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随着陈律师的到来,僵局瞬间被打破。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跟律师两人间的交谈。沈乔偶尔也会插两句补充一下情况,除此之外就只是吃菜而已。

吃归吃,她还是有认真听律师的话,还开了录音笔把谈话内容录了下来。

本来以她的见识,这场官司打起来十分艰难。沈重业那样的老狐狸肯定为自己留了好几手,婚可以离钱却不会吐出来多少。

公司账目存在太多的猫腻,普通人或是小律师根本查不出来。他到时候把资产做成负数,她妈妈非但分不到钱,搞不好还得承担共同债务。

但听陈律师的意思,这官司很能打,非但胜算不小,能分到的钱也很可观。

沈乔不贪钱,但很想出一口恶气。这么多年被人压迫的滋味太难受,她也要叫沈重业和谢玉仙痛痛脚才行。

当然打官司不能只谈一次,今天这顿饭只是引子,后续还有很多次见面的机会。

午餐结束后陈律师给了她们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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