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知道赵月口中所说的“这种事情”是指什么,天亮时分,皇帝一定会过问此事,届时如果赵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等待着他的恐怕不是被皇帝杀,就只剩了杀掉皇帝……
赵月在丞相府的时候,已经让贾诩通知陈群事毕后来长阿宫这边找他,此时陈群还没到,赵月便一个人坐在大殿上方的位置上闭目沉思,微微地打盹。
目前的局面对他并不是很有利,朝中刚刚因为刘备三兄弟的到来,巩固了大汉的统治基础,他越来越像是为别人尽忠的臣子,而不像是控制皇帝的权臣了。
再加上赵云这员虎将,自从到达洛阳以来,就一直在城中各处闲逛,虽然被封了校尉,但是并没有明显的站队,来表明他的立场究竟是站在刘备一面还是赵月一面。
还有曹平,因为上次抵挡河内王匡的进攻,他身负重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上战场了,赵月此时面临的问题除了形势的险峻,还有可用之人匮乏的窘境。
虽然从弘农召回了蒙痴子和徐晃,但是徐晃的忠心度尚不可知,就连赵月想要暗示给蒙痴子可以用来留下守城的张辽,他也仅仅只是心中觉得这是一个忠义之人,也不敢保证他对自己就是万分的忠心。
一切看起来都不利于他,关键时刻,秦风还被捉住了,他现在的贴身护卫队,竟连一个能够主事儿的人都没有!
“啪”的一声!
赵月实在是休息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引得贾诩侧目去看,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陈群呢?为什么还不来!”赵月心中愤怒,“他觉得现在就连陈群都不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这个人相当死板,只知道恪守法律条令,秦风杀人是事实,保不准他现在就已经直接前往皇宫,或是见了献帝,或是见了刘备,把他知道的关于自己的底细全部都透露出去了!”
贾诩站在殿下,默默地看着赵月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心中虽然暗暗地觉得不妙,但却并未产生任何影响他忠心的因素。
虽然目前的局势就像当初的李傕、郭汜那样不容乐观,也像昔日弘农的张端那样异常紧张,但是赵月在危难之中的那种毅然决然的气魄,和行事果断的风格,让贾诩觉得他会成功,这只是目前的状况。
正说着的功夫,陈群来了。
门被敲响几声,贾诩凑过去,对着门缝外面看了看,然后才打开门,让他走了进来。
陈群走了进来,和他一同进入大殿的,还有殿外的阵阵森凉,冷风吹着陈群,内心有些荒凉,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却吹不灭赵月心中燃着的那把剧烈的火焰。
那是一簇永不熄灭的大秦之火,胜过烛火千百倍,堪比烈阳纯钢,更有月光的冷淡。
“主公,您唤我来是为了……”陈群刚想问,却忽然察觉到他问的话实际上是废话,很有可能引起他主公赵月的愤怒。
和他想的相反的是,赵月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情绪,此刻只是面容平静,语调沉稳的问道:“长文,今夜你抓住的人,你认识吧?”
陈群抬起头,想要揣度一下的赵月这么问的意思,他看到赵月坦然自若地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放在桌案上,另一只手则是横置在宽大的宝座椅背上,一双眼睛如同两把匕首,刺向他。
“是保卫主公的护卫队的统领,陈群认得他,秦风。”陈群实话实说道。
赵月点了点头,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陈群去搞什么弯弯绕,事关生死,事关势力的存亡,事关整个天下的局势变动,他怎么可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下谈笑如常,“嗯,那就好,所以呢?明日上朝,如果皇帝过问此事,你准备如何区处?”
陈群只是耿直,并非不明事理,不通官场之道,此刻他没有着急地回答,而是放轻了语调,试探性地反问道:“主公,您准备让臣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赵月见陈群这般识时务,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只要陈群是彻底站在他这边的,在判罪方面,以及洗清他嫌疑方面,将会变得非常容易。
到时候,就算之前曹元泽笼络的那些官员和刘备一起把矛头指向他,他只要咬死不认,皇帝也拿他无可奈何,他就也没必要这么快就做出天下人所认为的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长文,此事事关重大,你既为我的臣子,我希望你还是能仔细地听我一言。曹丞相的死,我也很悲伤,可是人既然已经死了,悲伤也没有用,我们还是要以抓住凶手为主。案发当时,正值深夜,你想,月黑风高的,认错人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虽然秦风现在被你们捉住了,但你就能保证真正的凶手是他吗?”
这番话说出来,连赵月自己都有些心虚,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猜,今夜的事情也许有另外一种解释。”
陈群听了赵月刚刚的话,心中本来的怀疑已经被证实了。
如果说,赵月刚刚直接将罪迁责到秦风身上,那陈群短时间内还无法判断他的主公是否在背后进行了指使,可是赵月竟然拿这番话来搪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背后的主使不会是别人,就是宝座上坐着的这个人。
不过当听到赵月说他觉得有另外一种解释之后,陈群还是出于本能或者说臣子的忠诚,继续追问了一句:“什么解释?”
赵月用眼睛紧紧地盯着陈群,恨不得能够知道殿下站着的这个人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那就是,凶手杀害当朝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