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应该是拔镇钉,开兽顶,起棺椁了。
人吓人,吓死人。当我找默默不见,回到装备处时,一拐角,正看见凌敏蹲在装备前,正在用手触摸榴弹壳,我心说,这姑娘什么时候对武器感兴趣了。
“美女?”
“啊!”凌敏蹭的站了起来,端着冲锋枪对着我。
两人就这么尴尬的站了几秒钟,凌敏才从了口气,“你要死了,走路没声音的。”
我嘿嘿的笑了,“金三角呢?”
“他……他啊,你说他。”凌敏瞥了眼地上的战斗残骸,魂不守舍的说,“跑了!”
“跑?”我说,不可能啊,那孙子的胆子,晒干了也有八斤,怎么会跑?
我又问她,“刚才洞里突然灭火了,你们俩去哪儿了?”
凌敏皱了皱眉头说,“你还好意思说,跟默默吓成那副德行,结果我一个不小心,被金三角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和默默跟那东西拼命……”
“哦……你还是没说金三角在哪儿啊?”我问。
凌敏有些不耐烦的说,“你笨啊!镇陵兽睡着了,祭天仪式马上要正式开始,他把羊皮卷带去祭台,准备宣读咒文了呗。”
我愣了一下,“那孙子不是不认识字吗?呃……又被骗了?”
“不用理他,宣读咒文只是开启兽棺的一部分,东西还在棺材里,我们拿了东西,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到时候再想办法。”凌敏开始拖拉地上的装备,看样子准备动粗的了。
我上前帮忙,捡主要的拿,油锯风镐这些,朝湖边走去。
我说,“看不出来,你下手还挺准的哦,那么大家伙,两炮给放躺下了。”
“不是我。”
“金三角?”我问。
凌敏摇摇头,走在前面,背起东西来,有些佝偻,“那东西根本不会死,壁画上已经有明显提示。墓主人祭天、下葬、入墓等等行为时,都会献给镇陵兽活人祭祀,吃掉一个人后,镇陵兽就会进入长时间的休眠时期。”
“啊?”我大骇,难不成,在慌乱中,那东西真吃了个人。我的心拔凉拔凉的,我说坠水后,怎么也找不到默默了呢。
我隐约感觉到,所谓的先知预言,其实是个陷阱。墓主人明知道,镇陵兽接受活人祭祀后,就会休眠,所以才刻了那些壁画。
看着凌敏的背影,我呼啦下子想起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来。
也就是这件事,让我再也没有勇气向前迈出一步。默默死了,那么,溶洞里还剩下四个人,我、金三角,还有凌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西海王墓里,不是人的凌敏趁机跟我混在一起,真的凌敏,早已和老刘默默分散逃跑,这也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场面。
而我和假凌敏分别就在水晶迷宫里,我能逃出来,不信她出不来。更重要的是,我金三角和凌敏,根本凑不齐四个人的祭天预言。
想起刚才凌敏莫名消失,莫名出现,以及她摸蛋壳,迟疑的态度,我似乎知道了。
跟我走在一起的这个姐妹儿,不是人。
金三角是真的不认识咒文,而且还要要挟我,根本不可能放凌敏走,那么他俩应该在一起。由此看来,这一个,又是趁我立足未稳混进来,想骗我的假凌敏。
恐惧来自人心,因为人心是最看不透的。
我怕的不是鬼,也不是不是人。而是不管凌敏真假,在我眼前的,都是活生生的凌敏,哪来的真假一说?
凌敏一回头,见我发呆,“快点啊。”
我怔了怔,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大姐,我精神有点恍惚,你的药呢,给我吃一粒呗。”
“不给。”
我心里越发发毛,猜测逐渐被印证,“就吃一粒,怕什么,出去哥们儿给你买一车皮,回头让你就着米饭吃。”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吧。”凌敏眼神飘忽的说。
我现在唯一断定凌敏真假的方式,就是这瓶药了。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假凌敏的药,在贝加尔湖就被我没收了。而我也和真凌敏因为这药,发生过口角。
可是,不服不行,不论是真凌敏还是假的,警惕性都这么高。哪怕她说丢了、掉了、不是在你兜里吗等等的话,我就能判定真假。可是她根本就避重就轻,不谈药的事。
我现在心里就好像,一团乱麻上,又浇了酱油和醋,麻乱又五味杂陈。
可再一想,又有些通达了,真凌敏和金三角在一起宣读祭文,那么这位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性的假凌敏,她……会和我一起死。剩下凌敏和金三角的生死名额竞争,就靠她自己了,毕竟,只有读完咒文的人,才能活着出去。
胡思乱想间,来到镇陵兽身下,分不清死活,如一个石雕似的呆在那里不动。
凌敏在兽爪下,接上油锯和风镐,开始盘算怎么竣工的问题。
我攀爬上癞蛤蟆的脚蹼,登上兽头,因为它身体过于粘滑,虽然兽头只有两米来高,还是做了几个安全绳扣做保障,一会儿施工起来方便些。
转头再看镇陵兽的后背,何等的触目惊心,北斗七星?那是七根青铜镇钉,深深的凿进它的体内,根部还连接着青铜锁链。
而兽头的两根龙角,镇钉更是雄浑,哪里是钉子,分明就是立柱。壁画中,就是从两根镇钉间开凿的洞,我粗略的目视了一下,这脑壳结构如此坚硬,不知道油锯能不能杀下去,油锯虽然不怕硬,但是怕肉,看样子也是个大工程。
“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