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一愣,又瞅瞅黄泉大道上正等着我们俩的凌敏,也没说什么,跟我把繁重的装备抬了回去。这些装备上到密封油、小电机,下到粮食纯净水,没办法搬到镇陵兽头上,只好用一块苫布盖住,大绳勒紧栓在兽爪上。
我们扛上帐篷和睡袋,去镇陵兽头上宿营,那顶上平坦开阔视线好,是湖盆墓区的唯一一个制高点,也是安全地带,那些不死虫要想找到我们也比较有难度。
我心里画着魂,攀爬上兽爪最后一层台阶,来到兽顶平台,顿时压抑的心情好受多了,篝火堆上,奶茶煮着、小酒烫着、三罐牛肉罐头不远不近放在火堆前,恰好能温热。
阿布也讪讪的笑了,说道:“想不到凌小姐还会做饭。”
“嘿嘿,你可别小瞧这位,上山下海,琴棋书画,烹煮煎炸、闷溜熬炖,没有这妹子不会的,即便是在我的祖国,凌敏这种也属于大大的贤良。”我开玩笑道。
阿布瘪瘪嘴,显然知道我在吹,还是顺杆爬问:“贤良不是形容古代男子的吗?”
“此贤良非彼贤良,贤妻良母也。”
说完,我看了凌敏一眼,按这女人习性,拳头该过来了,却发现她面沉死水,搞得阿布我们俩的玩笑,略显尴尬。
在火堆旁迅速搭起一定帐篷,铺上睡袋,坐在帐篷边上吃喝。天色有些阴,湖盆里渐渐涌起湿润的水雾。
阿布有些担心,海水会不会涨潮倒流回来。对此,凌敏给予否定,这种大规模类似洋流性质的海潮涨退,周期不会这么短。
而且,这里是海震的中心区,新震出的湖湾,可以说是亚欧大陆中,新多出来的一个微型盆地,地势和海拔还有待考究,或许这里本来就高于海平面,湖盆内的密度流涌出湖盆后,就不会有贝加尔湖的补偿流回流。
借着凌敏的大放厥词,我把路上和阿布碰到的怪事也说了一遍,有一点我倒是很同意凌敏的看法,这里的海水,可能真的融入了某种晶体,晶体内沼气溶解,像碳酸饮料一样喷涌而出,大大降低海水本有浮力,所以我掉下去的水坑,本质上和跳楼一样,没有水的浮力。
吃完东西,三人轮流值班,为了照顾女士,把她安排在第一班,第二班是阿布,最后一班比较难熬的我来。
吃得饱,睡得足,感觉自己刚躺下,就被阿布推醒了,看看时间夜间两点。我从帐篷里钻出来,点了根烟,绕到帐篷后撒了泡尿,整个人都清醒了。再回去时,发现凌敏把她的睡袋搬了出来,蜷坐在地上,把嘎石灯点起来。
“接着睡啊,才两点……你不会是专门偷看我尿尿的吧?”我拉上前开门坐下来。
“阿布呼噜声太大了,反正也不困,出来透口气。”凌敏随手把我嘴里的烟抢过去,捻灭在地上。
“少抽点。”
这动作和这话语使我一愣,因为除了多多外,已经很久没有第二个女人跟我说过了,这难免让我想起同在外国的多多。
我边思绪边和凌敏聊天,凌敏把一条毯子盖在我膝盖上,屁股一挪凑近了。
“晚饭前,你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瞒着我?”
我怔了一下,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可能看花眼了吧……”
凌敏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半晌出了口气。
“那我也看花眼了。”
“你?也看到了?”
凌敏苦笑道:“你觉得我是贤妻良母吗?”
“呃……开个玩笑,你这也记着啊?”
凌敏手掐着我的烟头,放在嘎石灯火焰上熏烤,转而继续说道:“第一,以我的性格和作风,肯定先检查下墓的入口,而不是先做饭;第二,即便我想做饭,我们也没有牛肉罐头。第三……”
我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大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说:“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也他娘的是看花眼!摆明了有人……”
有人给我们做饭?海螺姑娘?放屁,我要是猜不错的话,恐怕和前两次下墓一样,还有另外的人在周围,能这么贴心照顾我们,难道是默默?这家伙是在暗示我们他来了吗,专门做了顿饭?
一时间,我又晕了,亏得凌敏如此淡定,能忍到现在才说,如果说我们是看花眼了,那她说的可是事实啊。
就在这时,凌敏掐了我大腿一下,趴在我耳边低声说:“听我说完第三!第三……”
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到底是谁,默默?老刘?古胖子?那他们怎么不出来见面呢。
“第三,烤馍的两根不锈钢钳子、热奶茶的军用水壶,是我加拿大的一个同学送我的珍藏品,一直放在我的橱柜里。”凌敏平淡如水的说。
我觉得,既然是有自己人跟踪,就没什么好怕的,可是……
你在仔细咀嚼一下凌敏的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废话”,就会发现一个秘密……
凌敏说到这里,温凉的手抓住我的胳膊,在毯子底下使劲儿的捏。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吗?”
“呃……”
“陈晨,我们从北京来根本没带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确确实实是我自己的,而且……烹茶烤馍的风格,也是我自己。”
话到此处,我终于明白,凌敏为什么也说自己“看花眼了”。
我再仔细回想起和阿布在黄泉大道下看到的一幕,凌敏蹲在镇陵兽头上烧饭,而镇陵兽下有灯光,这时,从镇陵兽底下出来一个凌敏,就算她是超人,也没那么快。
我紧抓着凌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