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也看出这点,开玩笑说:“之前疯子跟我说过一个乐子,一个小子去倒斗,谁知不走运,挖到一个小斗,就一室,这哥们儿在翻腾半天,结果就弄了俩破了的陶罐和碗。
这哥们儿一气之下破口大骂,‘穷鬼一个,这斗倒得真倒霉。’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有个东西抱住了大腿,低头一看,是墓主人的骷髅,可把这小子吓屁了,又磕头又求饶。
求了半天才发现,骷髅的嘴里含着一大块冥玉,你说逗不逗,宁愿让你盗他的墓,也别说人家穷。”
“别放屁了,古时候能造墓都是大户,普通人家都是土坑子,就一间墓室,千百年来一波又一波的盗墓贼,就是埋一座金山,也他娘的禁不住盗墓贼繁殖的速度。”
我骂道,每一行都怕不上道的混子,有些人盗了人家墓,该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破坏,纯属三光行动,损人不利己,破坏墓室结构还墓主人休息。
我们簇在一起,绕过回廊,往主殿前进,这时,古胖子拉了我胳膊一下。
“陈兄弟,这真是唐墓吗?”
我回头一看,古胖子正用鬼头刀蹭着墓墙,我忙把蜡烛凑过去,果然,幕墙上涂着大漆,可能是墓室空气过于干燥,黑漆有些蜕皮,像鱼鳞似的,成片状往外张。
古胖子已经剥了一大块黑漆,墙壁上露出一块方条墓砖,隐约能看见上面横竖交错的线条。
我也一愣,显然,这是有人在寝墓建成后,故意涂上的这层大漆,可能是为了掩藏某种信息,而不是墓主人所为,难道说,我们不是第一波?
三个人心里都不免有些失落感,到嘴的鸭子飞了。
默默不太相信,用匕首也快速的剥落一层黑漆。
我心里也没了底,好好的墓砖干嘛上漆?如果是后世盗墓者所谓,更蹊跷了,拿冥器走人,偷人家东西,给人家刮大白,自古以来没这么交易的。
“陈兄弟,我们可能多虑了,这个漆还真是唐代的。你细看,唐漆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稠,我也经手过几间唐代漆器,品质虽然比这个好,但色泽和配料,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古胖子蹲在地上,伸手捻着地上剥落的漆皮。
我愣了一下,说道:“那这个漆更没必要刷在墓墙上了,况且这东西质量未免太次了,夏朝以前氏族公社时候,就有漆器了,也不至于秃噜皮吧。”
“会不会是……陵墓最后一道程序进行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工太快造成了质量下降。漆器爆皮,八成是墓墙没有经过冲洗,杂质太多,影响刷漆效果了。”古胖子忽然说。
这时,默默又铲了一片墙漆,转头催促我们俩。
“油漆有什么好研究的,赶紧看看陪葬品还在不在了。”
虽然我们纳闷墓室干嘛刷漆,但默默说得对,来是求财,先去主殿看看。
从回廊绕出来,古胖子把手电打开,在主殿里照起来,一眼就看到,主殿正中间,一个巨型方石棺椁。
三人不禁大喜,心里都打起小算盘来,这么大的棺椁,里面得多少陪葬冥器。
默默几大步就跑了过去,蹲在棺椁前上下看了一会儿,随即站起来,声音都变了。
“这不是他娘的棺椁……”
我心里一沉,希望有多大,失望的落差就有多大,一边朝方石走去,一边观察起主殿构造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墓中不仅没有耳室前后厅和甬道,成殓墓主人的主殿内,居然没有长明灯以及墓志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连口棺材都没有。
“这他娘的是不是皇帝老儿的墓?别是逗我玩呢吧。”默默说道。
“不对,我用你脑袋做担保,这绝对是帝王陵,这个不是棺椁,是棺床,层数越多,身份越高,最多是七层。”
我用手电仔细检查了一遍长条石的局部,长大概有七八米,宽也有五米,一米多高,却不是一整块石头。
而是由一圈圈依次递减的汉白玉石板搭建而成,一块比一块大,成阶梯状,外形像金字塔,一共七块。
第一层是盛开牡丹,第二层是祥云,第三层十二生肖守护神,第四层身着甲胄的威猛士兵,第五层每一面都是二龙戏珠。
当我看到第六层时,雕刻线条和工艺,猛然间发生了急转,做工粗糙,没有经过抛光,而且雕刻手法凌乱不堪,和上面五块天壤之别,再看第六块,干脆没有了雕刻,只用墨迹画出应该雕刻的东西,但雕了一个边角,突然停了下来。
我刚要告诉他们发现的问题时,忽然,古胖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听……”
我和默默不说身经百战,但险境经历的确不少,所以相比于古胖子,显得镇静不少,正当我对着棺床咂舌称奇时,这胖子低声说道。
“嘘,别出声……”
“干嘛?”过了老半天,默默低声问。
古胖子搂着我俩肩膀,眼珠往后翻,脸色有些发白。
“听听……听到笑声了。”
这话一出来,我和默默全哑火了,这种环境下本来就冲击人的心里承受能力,老话说,宁愿听见鬼哭,也别听见鬼笑。
“别动摇军心,没准儿是你自己放个屁,把自己吓着了,要我说,即便这是座帝王陵,估计也是座废墓。”
默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口棺材都没有,这说明墓葬进行到一半,发生什么事。”
古胖子会意苦笑,知道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