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巨龙腾云驾雾,龙神起伏,昂首望天,贵气凛然。
而腾龙的下方,看样是水泊,几条鲤鱼高高跃起,朝龙啸天的方向摆动鱼尾,在鲤鱼的下面,又出现两只仰头的仙鹤。
这倒也合情合理,祥瑞之兆。
不过,怎么感觉这幅画这么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金丝楠棺椁的棺画。”凌敏也凑过来,一语中的,怪不得这么熟悉,看样子,说得都是一件事,引魂升天,只不过那幅棺画更加浓墨重彩。
凌敏一边端详着画,一边往往前走。
这事也就太矛盾了,这里明明是韩大师为了防止修建好陵墓后,被西海王拉去陪葬,所留得后手。
可是,既然韩大师心里防着西海王,说明只是表面的恭敬而已,心里很鄙夷,在这种私密的地方,犯不上再装孙子了吧。
“陈晨,你看龙背上这个人,是不是不大对劲儿啊?”
凌敏站在几米外的壁画前,对我招手。
我以为这边壁画只有些瑞兽祥云之类的,没想到还有人,忙跑过去看,果然,龙脊背上站着一个人,左手持剑,右手抓着龙的缰绳,器宇轩昂,十分得瑟。
而画中乘龙升天的,居然不是西海王。
我脑袋飞速旋转着,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疑问道:“这个会不会就是韩大师?”
我这么一说,感觉更像了,只不过这个人穿了一身随风摆动的长衣,那边壁画里确实祭祀的冕服。
我和凌敏都看呆了,虽然画很简单,但结合祖师爷的誊文,就不简单了,到底是西海王升天,还是这位韩大师借东风偷梁换柱升天了?
如果真像我们猜疑的那样,简直就是一场谍中谍之无间道啊,西海王稳定周天子,收买韩大师,把镇龙坛改成自己陵寝。
而韩大师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一番苦心的西海王陵寝,做了自己升天的陪衬。
可真正的西海王在哪儿?或者说,即便是韩大师升天了,一路走来,我们甚至都没看到一口真正意义上的主殿或棺椁。
我又从这附近的甬道兜了两圈,胡思乱想了一阵,一回头,发现凌敏已经又走出十几米开外了,好像正呆呆地看着什么。
说句没出息的,有时候我宁愿自己吓个半死,也不愿意看到凌敏吓一跳,因为能把这强人镇住的事,恐怕我更白扯。
当我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凌敏全然不顾,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我也顺着矿灯亮光看去,发现被销毁的壁画已经到了尽头,可是在石壁最上角,可能是那人氢氟酸不够用,或者马虎了,留下了一小块壁画,不太清晰,但通过石壁纹理隐约能看得出来。
这一小块唯一残留的壁画中,由于被消磨,只能看到最前面有两个人,身后的人变成了脚代替,这些脚似乎在拾阶而上,更像腾云驾雾一般。
而能辨认出的两个人肩膀上,扛着一个长方体的一端。
“棺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棺材头。
“我明白了,可能我们所有人都被耍了,包括祖师爷在内!”凌敏忽然说。
凌敏这话说的我嗓子干涩,什么叫都被耍了?
“因为这分明就是个衣冠冢!”凌敏深深地皱起了秀眉。
衣冠冢指的是没有尸骨,所以也谈不上主殿和棺椁,只埋葬逝者的一些生前遗物,起源还是上古的黄帝。
古时有云:“黄帝以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
而真正的墓主人,根本不葬在这里,留下这座墓,只是用来祭祀,相当于缅怀。
我不免觉得有些沮丧,向凌敏说道:“那你说真正的墓主人……”
说到一半,我看到壁画中,那几个隐约的人影抬着棺材往外奔跑,恍然大悟,却难掩心中的惊愕。
“被人抬走了?”
一时间两人沉思不语,都有了些许头绪,感情这条通道,不是陵墓结构中的一部分,也不是什么工匠逃跑的秘密通道,而是暗中运走墓主人尸体的通道。
这个西海王配韩大师的组合,一夷一汉,真绝了哪是他娘的谍中谍,这是偷天换日啊!
仔细想来,修建镇龙坛的人中,肯定不仅有韩大师,更有周皇室的人,西海王敢拿自己臣民陪葬,他却不敢动大周王朝的一兵一卒。
所以,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后,还是不放心,怕死后被周皇室挖出来,让人在自己死后顺着这条通道将他运走。
“大爷的……西海王能埋哪儿啊!”
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一个衣冠冢就好大的派头,要真到了正地儿,光是外面那口象征苦海的青铜井,工程量可就海了去了。
说完这话,我和凌敏几乎同时,刷地转过了头,不约而同地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我不知道凌敏怎么想的,但我说出自己的想法,能把她笑趴下。
“埋在……天上了……”凌敏难以置信,自己也会说出这种无稽之谈来。
我也强压着内心的震惊。
“是啊!在天上!”说得咋舌,想得蛋疼。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得道升天了,其实就是把自己的棺材埋在天上。
正因为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所以即便是几千年前的西海王也断定后人不会想到,他的陵寝会安排在天上。
当然他那时候不知道飞机这个词,正常人肯定也不会这么想,但是进到这座墓里,一次次跌破物理自然和历史常识的事情发生,还能不大胆点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