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云浅惜醒来为震惊,那么此刻她的话便是毁灭。
她细弱微丝的话,在三个男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犹如火山爆发一般,滂湃窒息。
但,平静下来,细想之下,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原因无他,云浅惜的聪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付言野巧合出现,云浅轻有意留下痕迹,在加上付言野太过自信的措辞,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估计是眷恋两人之间的兄妹之情。
夜墨白爱怜的目光,停留在云浅惜摇摇欲坠的身上,深邃如墨的眼中泛着对她的疼惜和不忍。
他实在很难想象,在这幅瘦弱的身躯下到底隐藏怎样的一颗心。
对于云浅惜,他从未深切的了解,也从未真正的看透她,但却由心的对她熟悉和了然。
“哐当”付言野手中紧握的剑慌乱的坠地,今日的云浅惜早已打破他的认知,让他错愕,震惊了他对她所有的熟悉,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迷失。
膛目结舌的脸上被各种复杂表情所取代,最后转变为羞涩难堪,无法直视那双清澈如水,单纯如孩童般眼眸,在里面他看到了他的卑鄙,无耻,无地自容。
那个从小需要他保护的女孩,何时变得这么聪慧睿智,睿智得让他无处遁形。
许久,才从震惊的失声中缓过神,别开云浅惜的视线,痛苦的闭上双眸,以极为干枯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在雪地里,”当时她故意跑到雪堆的最高处,观看着下面的人作战。
但当她踏入雪堆,发现自己寸步难行,若没有什么辅助工具,决计不可能逃这么远,当时周围并没有什么痕迹,就算雪下得再大,也不可能完全掩盖。
这点解释起来可能有些牵强,但若是加上过重的伤,那解释起来就很合理。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这么多人追杀一个伤势这么重的人,雪山的阻拦,还没办法杀死,要么那些人太蠢,要么就是有意而为之。
直到回到客栈,她无意发现夜墨白肩上的伤口,她才恍然醒悟。
不是那些人太蠢,而是他们太不会演戏了!
付言野俊逸的脸庞露出苦涩难堪的笑容,“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痛苦的叹息一声,视线扫过堆积如山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森林,发现他的脚步早已停不下来,即便他很爱云浅惜,但是他不敢赌,不敢拿庆国的百姓来赌。
萧蔚然和夜墨白,这个两个天元大陆的泰山北斗,他一个都惹不起,但却已经被他逼到绝境,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移过负疚的眼眸,落在云浅惜苍白的脸庞,是那么的虚弱,那么的虐白,也那样的令他不舍。
“浅浅,对不起,我已经无法收手了,”付言野痛苦转过身,逼迫自己不去看云浅惜那张令他失控的脸庞。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围绕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再次挥挥手,以极其残忍的口吻说道,“一个不留!”
今日不止杀死了萧蔚然和夜墨白,也杀死了他自己,他知道。
这句话说的有多么绝情,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嗜血,但他没有其他选择,若以他的死可以换回庆国百姓的安危,他愿意,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他也心甘情愿。
浅浅,对不起!
云浅惜清澈如水的眼眸中蕴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绝提,不是她怕死,是她对云天野的失望,让她心寒。
看向付言野的目光逐渐变得绝望,看着他身后朝她一跃而起的黑衣人,提刀朝着他们四人逐步靠近,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份痛苦绝望。
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双眸,准备受死之际,两道身影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突兀的睁开双眸,看向朝她扑来的两道身影。
夜墨白和萧蔚然两人经过之前的大战,早已伤痕累累,俊逸非凡的脸庞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雍容华贵,有的满是疲惫不堪。
挺拔的身上,满是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便如此,两人依旧不顾生死的朝她扑来,为的就是保护她。
一瞬间,触碰到她心底最深处的那根玄,把她从绝望中拉回现实,让她再次感受到被人重视的温暖。
充满泪痕的眼眸泛着痛苦的挣扎,慢慢的化作一抹坚定。
他们是多么骄傲的人,原本可以活的高枕无忧,却因为她而身陷此处,被付言野围攻。
若说付言野的利用情有可原,那么他们两人呢。
他们守护的百姓又当如何?
几经痛苦挣扎,云浅惜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当我没有能力考虑其他,那她只选当前。
涣散的目的逐渐汇聚,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泛过一抹坚定,微微扬起头,看向远处站着的白衣男子,见他站在风中,对于眼前的一切杀戮毫无知觉,视人命如草芥的默然,但却对追求未知的炽热。
看到她,她恍然明白,在昏迷前她从马车上跌落的前景,若是他所料没错,那个设下阵法的人必定是眼前这个人,而他们此刻唯一的活路也是眼前这个人。
打定主意,她尽力站直身体,掩饰自己的虚弱,扬声朝白衣男子叫嚣,“白豆腐,敢不敢打个赌!”
她的话让夜墨白和萧蔚然吃惊,一瞬间,甚至制止了黑衣人靠近他们的脚步。
白衣男子闻言,缓缓转过身,俊美的脸庞依旧带着温和,但眼眸深处却没有一点温度,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