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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荣兴苑院门,眼尖的温氏便放下往日不容侵犯的架子,亲自迎了过来。温存笑道,“燕姐儿这刚醒来,就哭哭啼啼地喊着要去找你们姐儿几个。老太太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了她。二婶这也刚念叨完你们的好,你们这厢就来了。”边说边执住张雨霞的手向屋里走。
张雨琳在温氏背后又是撇嘴又是白眼,心道,这温氏母女都是一样的满肚子坏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她今日这般甜言蜜语,背后指定又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雨霞虽是厌恶温氏的惺惺作态,但是,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在亲事尘埃落定之前,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近这险恶的温氏母女。摸透她们的底牌才是上上策,适当时机还可以为她们加一把东风,让她们尝一尝一日千里的妙味。
“二婶,昨个儿是我们玩儿的太过,才疏忽了二妹。二婶没责怪我们。我们倒是更心虚,不敢见二婶了。”张雨霞一如既往的软声细语,使得温氏的虚荣心慢慢升腾起来,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张雨霞又是恰到好处的示了弱。
张雨霞哄人又悦己的本事越发长进,连她自己竟也不觉得,她正在悄悄的变化。
“霞姐儿可别说见外的话,二婶最喜欢霞姐儿了。霞姐儿要是不来,那二婶这儿可就更冷清了。”温氏的心情犹如初升的太阳拨开了层层黑云,欢乐的光芒映照大地,除了明朗还是明朗。
七转八拐,拐进了张雨燕的闺房。张雨燕半躺半坐,斜靠在软玉玲珑枕上,长发如瀑,素白着脸,似是失神一般,一动不动,半垂着眸子。
“这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温氏一脸的无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刻意的说给人听。
又提了提声音道,“燕姐儿,你长姐过来看你了。”
张雨燕微一怔愣,抬起水样的眸子,唇角微翘,勾出一抹羸弱的笑,双唇轻蠕,“长姐?你来了。”
话音微弱的极不真实,透出虚幻,似是无形中拉开的距离。
张雨燕一双眸子落在张玉霞身上久久不肯移目,只见她着了一件浅绿色织锦长裙,腰间插了个橘黄色蝴蝶结,娇俏伶俐。肌肤细嫩如温玉,似雪却非雪。唇厚饱满,似是放在手心的向日葵瓜子,娇嫩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柔柔拂面平添风情。眸子灵慧闪烁,有少女的调皮,又不失成**人的明媚。发间一支七巧紫玉簪,乌发被松松绾起。整个人秀美如画,清丽如仙。
张雨燕心底的卑微感再次被唤醒,如银针般刺痛着她。
张雨燕突然撩开纱幔,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榻,许是心里太急,脚下太慌,竟一头扑到在地。
众人呆了,没人晓得张雨燕这是怎么了?
张玉霞忙蹲下身,执住张雨燕冰凉的小手,欲扶她起身,“二妹,你身子虚,地上凉,快**……”
不及张玉霞道完,张雨燕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长姐,你可来了。”微微的一句话,就透出了她心底的盼望。
张玉霞也不作他说,硬扶了她坐回**上。
阳光无声无息透过雕花窗棱撒进屋里,屋里弥漫着温暖的气息。
张雨霞清灵的眸子落在窗前八仙桌上,干净的桌上摆着一个泥捏的小像。
那是她八岁时的杰作,形象极为模糊,只有她和张雨燕才明白小像的具体内容。小像是两姐妹,举止亲密,耳鬓厮磨。
张雨霞看着小像,若有所思。这座小像早已尘封在她久远的记忆当中。如今,乍一看它,回忆像是洪水猛兽般涌来。
那时候,多好啊!她曾天真地以为,姐妹就会永远相伴,会相濡以沫。张雨霞笑了,无奈又落寞,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那份姐妹情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
“二妹,没想到这小像你还保存着啊?”张雨霞逗她。
“姐姐,只要是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存得好好的。”张雨燕止住哭声,怯怯道。
张雨霞叹了口气,似在惋惜,又似是赞叹,“妹妹还真是有心人,姐姐以前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姐姐自幼护着燕儿,燕儿知道姐姐的好。”一双含泪的眸子,一张苍白的脸儿,如同一个精致又脆弱的瓷器,让人不忍触碰。
“燕儿是姐姐的妹妹,姐姐有的都愿意给你。”这句话在此时此地此景,绝对是掏心窝子,如有不实,愿遭天打五雷轰。
千辛万苦,千回百转,千寻万觅,终于等到长姐这句话了,张雨燕心弦一松,笑了,笑得天真无邪,“姐姐,昨儿是我不好,不小心落入水里,还连累太子。”
“太子那是真性情,心中有仁义才会那样做。”
“姐姐不怪我?”张雨燕似有不信,一双眸子瞪得出奇的大,大有撑破眼眶的意味。
张雨霞嗤嗤笑了,转而又正色道,“姐姐生得什么气?太子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惊怪?”
“姐姐?”张雨燕真的吃惊了,长姐真会如此大度?
“刚才,祖母跟我说了,她老人家有意促成你与太子。她怕你三心二意,特意让我告诉与你。”
张雨燕看着张雨霞一脸的平静,“姐姐真的肯放手?”
“傻丫头,,以前只是祖母随口提提,太子与我又未曾有过什么。咱们是姐妹,况且我也看得出太子是喜欢你的。姐姐在这儿先恭喜你了。”
“姐姐……”张雨燕一颗砰砰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真心地笑了。
“二妹,姐姐如今再见这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