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多次劝皇上要效仿东海国,但是皇上说你们是奇巧霪计,忹背祖宗,不能效仿;去年我从天竺回来后皇上才转变过来意欲效仿东海国,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东海国大势已成,大英朝已经失了先机,现在效仿东海国已经晚了。龙气东移,将来汉家正朔必会是东海国,所以我才逼出贾雨村,以贾雨村为饵引出你们的人,目的就是借机投靠你们东海国。我本以为自己尚有几分谋略,应该能够被你们重用,但是现在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你们远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朝中隐秘尘封多年的旧事我查了多年也查不出多少,你们却查了个底掉!——朝廷十二万关宁铁军敌不过你们八千野战兵,万里海疆十年间就被你们封的严严实实!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呵呵,我以为我还能作这个变局的局内人,现在看来我其实是连个边都未曾摸着的,真是可笑啊……!”,邬思兆极为灰心。
“作个局内人?呵呵,简化汉字你学会了吗?什么是物理学?醋和碱混合后问什么会冒泡?自然科学的皇后是谁?——你来说一说!”,傅宁嘲笑着问向邬思兆。
“嗯?——简化汉字我学了几百个,其实是很有规律的。”。
“其它的呢?说不出来了吧!——东海国的立国基础就是科学和工业,不去学习,你以为你凭着一点权谋就能作个局内人,你不觉的可笑吗?”。
“——?,”
“凭着三言两语你就想投靠东海国?你是觉得是我傻还是你傻?!——于私,你与我有间接的屠村之仇,于公,你盗取东海国的技术转卖给了英吉利;政治家可以没有私仇,但是你把盗取的东海国技术转卖给了英吉利人怎么算?我想那些技术你应该根本就看不懂吧?可你知不知道那些技术有多重要?两次工业革命的核心技术,蒸汽机、内燃机和电力,杀死亿万人不在话下,你知不知道将来会给汉人带来多少麻烦?”。
“——?!”,邬思兆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哪有那么重要!”。
“哪有那么重要!——工业核心技术扩散到英吉利,欧洲人现在正是求知若渴的时候,他们可不像你们那么自大的不想学,必然会疯狂的学习研究、用来发展科学和工业,到时候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麻烦,——算了!我给你说这些干嘛,你根本就理解不了!”,傅宁这才想到自己是在浪费时间,给邬思兆谈科学,纯粹是在对牛弹琴,因为对方根本就听不懂什么是资本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又是工业社会,也听不懂现代科学,所以自己根本没必要继续这个话题;“我很奇怪,东海国情报司是我一手建立的,这些年花了许多功夫,但是一直没有查出你派的探子是何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藏那么久,你的本事真的很大!——说说吧,到底是谁,或者说你派的是那些人?”。
“信报阁前部长罗英飞,工业司副司长汤复谦!”。
“什么?!”,傅宁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厉害!怪不得我一直查不出来,原来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罗英飞和汤复谦都是老人,想必我在扬州的时候他们就被你策反了吧?”。
“是的,是在你还在扬州之时的事,他们两人的父母都在我手里;我没有给他们安排任务,任由他们自己探听情报,想给我就给我、不想给我就不给我,一切由他们自己拿主意,我从来没有逼过他们!”。
“他们的父母在你手里,还用的着你逼吗?!”。
“其实还有两人,不过有等于没有。”,邬思兆又加了一句。
“嗯?怎么讲!”。
“东海国王妃抱琴!当初贾元春和亲东海国时我曾派人抓了抱琴的父亲柳丁封,以此要挟过抱琴作朝廷的探子,可惜没用上;还有荣国府下人张红光,也没有用上。”
“什么意思?”,傅宁有些奇怪,怎么牵扯到抱琴身上去了。
“抱琴原本姓柳,她和她的母亲张大妮都是被他父亲柳丁封卖掉的,张大妮后来上吊死了,因此抱琴极为痛恨柳丁封,所以我抓了柳丁封要挟她的时候她说她没有父亲,柳丁封也就用不上了。张红光是荣国府贾琏的一个下人,跟荣国府丫环翠墨有亲,原本是我派人收买后用于查探荣国府的**的,谁知顺和元年贾母把丫环翠墨卖掉了,张红光也跟着走了;后来他被你的人发往倭国、也就是现在的瀛洲种地去了,所以也就没能用得上他。”。
“怪不得抱琴说她不记得父亲姓什么了,原来是在恨他父亲呢!”,傅宁终于明白了抱琴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取个姓了,原来她压根就不想要姓。“你倒是爽快,问什么说什么,可还有什么事是没说的?”。
“皇上的局面太小了,除了勤勉和心诚外就没有什么本事,当年若不是我给他出主意、以他的性子根本就登不上帝位;我无数次劝他眼界要宽一点,但是没有用,他总是太倔强!顺和元年的时候我就想来东海国看一看,但皇上以国士待我,我总要多尽心两年,帮他撑到现在我也算对的起他了。我现在只想看看东海国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既然你说于公于私都与我有仇,那么我的生死也就在你的砧板上了;掖着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说开了或许你还可能给我条活路,我为何不爽快些?!”。
“呃?——你是个明白人啊!”,邬思兆倒是坦白,坦白的像个滚刀肉,傅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