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个位置并不是我的人生目标,我只是不想被掣肘,逍遥于天地间而已。”盛天佑信誓旦旦,“我知道安将军是经世治国之才,安公子和安秀也是天纵英才,可面对皇权的打压,安将军和安家子孙能够守护安家多久?即便这一代守护好了,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难道将军府的经世治国之才都要用在内耗上面吗?”
安仲希出身的望着眼前风姿神韵的年轻人,若有所思。身为皇子,而且还是才华横溢手腕了得的皇子,能够说出这番话实属难得。
但即便盛天佑有这样的胸襟并不代表他的子孙后代也有如此的胸襟,安家赌不起也不敢赌,在他安仲希有生之年他只希望安家不要覆灭在他之手,安家不需要什么从龙之功了。何况以安慕霏和安慕泽的心比天高的心性和才华,他们未必就愿意将军府依附皇权而活。
见安仲希若有所思的样子,盛天佑轻声道,“安将军?”
安仲希回过神来,盯着盛天佑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七皇子,你就跟老夫兜个底,你是怎么知道慕霏的病情的?另外,老夫看你确实对那至尊之位没有多少迷恋,你前来将军府到底所欲为何?”
“安将军,既然你如此开门见山,那我也不绕弯子了。”盛天佑道,“我今天前来就是知会将军一声,此生我非安慕霏不娶。”
“你……你说什么?”安仲希被盛天佑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非安慕霏不娶?他知道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喜结连理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盛御行怎么可能将两个他最忌惮的人结合在一起?
盛天佑这些年来为什么爹不疼娘不爱?并不是他是沈淑妃的儿子,也不是因为沈淑妃曾经是安仲希的未婚妻,而是因为盛天佑才华横溢,将盛御行指派给他的朝中一切疑难杂症解决得妥妥帖帖,让盛御行心生忌惮。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盛天佑敛了敛神,“人生一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尽的孝道很多,要尽的责任也很多,但总要有那么一两件事是为自己而活。”他盛天佑可以不计较父皇的偏心,可以为冥羽皇朝卖命,因为那是他身为人子和皇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但却不能连自己的人生伴侣都任由别人操控。那样的话也就太悲哀了。
安仲希看着眼前谈笑自若的年轻人,再想想每每气得跳脚的安慕霏和安慕泽姐弟俩,不由得心生感概,他真的老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罢了,孩子们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不是别人能够指手画脚的,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安仲希叹了口气道,“你有几成把握?”
“目前的局势,没有把握。”盛天佑实话实说。
“没有?”安仲希真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没有把握你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志在必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盛天佑淡淡的开口,“安将军是纵横沙场的铁血军人,战场上瞬息万变,守卫疆土的责任更是终于泰山,难道在退敌之时有把握才退,没把握就不退?”
“还有,将军和我母妃当年可是有先皇的御赐婚约的,那么一桩铁板钉钉的婚约都能退掉,我和慕霏的喜结连理也还是有希望的,哪怕希望渺茫。”盛天佑幽幽的开口。
安仲希被质问得无言以对,只得讪讪的转移话题,“你母妃最近怎么样了?”心下叹道,自己真的老了,曾经那一份不管刀山火海勇往直前的勇气和魄力早已经被现实被局势磨得荡然无存了。
“还是老样子。”盛天佑显然没什么兴致谈论沈淑妃,语气明显萎靡不少。
盛天佑不想谈,但安仲希却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无矩忆,语气中闪过淡淡的忧伤,“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母妃,不应该让她一个女人身陷囹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盛天佑虽然不想谈论沈淑妃,但并不代表他对当年的事情不好奇。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盛天佑可以肯定一定是抓住了他父皇的把柄,否则那桩婚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大家都活着。”安仲希语重心长的开口,“殿下,你所说的事情听起来天荒夜谈,不过也不是不可为,既然决定了放手一搏也未尝不可。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还是霏儿那里,想必你也知道,霏儿和泽儿他们我是做不了主的,即便做的了主,他们自己的人生大事为人父母的也不想插手。”
“我懂。”盛天佑点了点头,既然安仲希不想谈及当年的事情,他也不再追问,“安将军这边没问题,事情就好办多了。”
“殿下,你还没有告诉老夫你是怎么知道霏儿的病情的。”安仲希刨根问底。安慕霏的病情除了他和李云裳及其李长空,其他人甚至安慕泽都不知道,盛天佑或许能力非凡但远没有手眼通天,他不认为盛天佑有能力打探到将军府的核心机密。
“安将军,今天薛岳山从弊府中凭空消失是慕霏的手笔吧,在慕霏进入地牢之前,我可是和她交过手的,虽然我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盛天佑轻叱一声。
“交过手就能知道他的病情?”安仲希没有否认安慕霏的所作所为,反倒是惊诧盛天佑深不见底的能力。
“我在昆仑山不是白待的,暗卫总教头楚中天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否则父皇也不会将如此的重任交给他。”盛天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