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头儿苦涩中,问传挺站在栅栏门前,仔细打量一番这即将要住进去的房屋。
原木墙壁斑驳参差,有些虫蛀的地方,向外盗出无数的白色细小粉末,屋顶铺就的稻草灰乎乎,有些发霉的味道。
“还不错,不漏风不漏雨!”问传挺满意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
在老头儿即将要离开的时候,问传挺轻声询问。
即将住在人家村庄,将来少不得见面,这不知道对方怎么称呼,终究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对方虽说不是很情愿,不,应该说是很不情愿,很不情愿问传挺这个,在老头儿眼中是一个妖族完全化形的老爷住在自己村庄,但最后还是同意了,不是吗?!
既然人家忍着内心的不满,同意他暂住村落之中,还‘好心’的的安排一处不错的住处,这样的情谊,以问传挺的性格,总会向着法儿报答的。
怎么报答?那就以最简单的方式,最直接的方法,先从了解名姓开始。
他也确实这样做的。
很不礼貌,很直接的询问,面对一个老人,他将原本要带上的尊称忽略了,只有这样,老人意识中才会认为这样是对的,不然,必会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揣测半天。
“小老儿秦三魁!”秦老头儿躬身行礼,面对问传挺,哪怕他是一个小小的崽子,亦是做到恭恭敬敬。
生怕惹得对方一个不满,给自己村落招来灭顶之灾。
“嗯,秦老族长!”
“不敢,不敢,叫小老儿秦老头儿就可以了!”秦老头儿连忙躬身,将皓首深深低下,不敢偷看一眼。
良久,久到听不到一点动静,秦老头儿这才偷偷抬头,却发现眼前这位小老爷正抬头望着他,秦老头儿肝颤,不由将头压得更低。
“没事儿你就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想了想问传挺接着说道,“不用送什么食物,我会自己解决的。”
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滚下,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眼前这老爷张着血淋淋的大口,将一个个人活生生塞入其中,囫囵咀嚼两下,满嘴血液喷溅,伸在嘴外的胳膊腿疼痛的剧烈颤抖,却依旧抵挡不住那锋利坚韧的牙齿碾磨,最终被吞入腹中。
脑海画面翻滚,身体颤抖不休,颤颤巍巍想要开口,却最终无奈转身,带着悲凉与痛苦离去。
他不得不离开,眼前小老爷开口,他又怎能强求留下。心中企盼,这个带着猴子护卫的小老爷,不要胃口太大,将整个村子的人全部吞入腹中。
眼看着秦老头儿颤颤巍巍离开,凄凉的背影让问传挺忍不住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不是他不想开口,在对方已经形成认知的情况下,一切解释都将被看作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掩饰。
感知中除了顽童,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苍白,眼中充满恐惧神色,特别是作为问传挺邻居的两户人家,几乎连站立都做不到,都是软软的瘫在地上。
问传挺恨不得现在要高呼一声,“我是吃素的!”
可惜,他确信,自己是食肉动物,长久不吃肉,身体会难受的,所以,他没有喊出来。
说一套,做一套,给整个村落的人留下印象,将是恐怖难以消磨,人们会更加确信,这个小老爷就是来品尝人肉滋味的。
将来,哪怕发现他并不是如此,也不会有人给他开脱,反而会认为,这老爷很会装,也很有耐心,他在等待,等待将一个个人当猪一样养肥,然后在吞噬。
这是心态的问题,很普遍的问题。
除了不懂事的顽童,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敢靠近问传挺所在的小屋,哪怕孩子们追逐路过,大人们也会面带恐惧的快速跑来,将孩子们拉离,躲远了,然后就是乒乓一顿乱揍。每到晚上,家家户户将所有门窗锁的紧紧的,生怕夜间,他们这个很少见出门的小老爷会突然闯入,将一家老小吃干抹净。
作为族长的秦老头儿也很少出现在问传挺所住的小屋附近,每每出现,都是远远的,用带有强烈恐惧的目光偷看。脑海中恶意的揣测,他这位小老爷在屋中磨制工具,准备一个将全村老少吞吃干净的盛大血宴。
问传挺在干什么?真的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磨刀霍霍准备来场盛宴?
小小屋中,透过墙壁缝隙照进来的光线,将整个小屋找的斑驳明亮,每一道光线中,都有无数的细小颗粒在漂浮游动。
而问传挺,就在这些光线中端坐,面对仅有的一扇不能打开的小窗户,膝上长剑横放,双手轻轻压在长剑上面,真元从双手流出,在剑身上肆意冲刷流淌。
闭着双眼的面孔平静祥和,完全没有外面人想象的那样狰狞血腥。
脑海中光影陆离,从被人砍下悬崖那一刻起,到进入这个祥和的小村落为止,经历的所有事情,面对的每一个战斗场面,都被他细致的分解、归纳,将一切有用的信息总结记录在心间。
这些都是宝贝,是经验,是将来晋升的底蕴。
战斗过,经历过,不归纳总结,这些都将随着时间流失而消失在庞大记忆群中,某一天会彻底被遗忘,只有趁着现在有空闲,有时间,有安逸的环境,将所有的经历归纳总结,牢记在心中,转化成战斗的本能,这才是自己的,而且是永久的。
也只有这样,经过转化吸收后,先前战斗中懵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