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朝中反对的官员不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啊。”夏言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这我也清楚。其他反对的官员不过是两派,一派是因为被那些官员蒙蔽,以为朝贡贸易真的耗资巨大,劳民伤财。但是我实行的并不是那种朝贡贸易,何来劳民伤财之说?所以这些官员的言论自是不攻自破了…”
“那另一派呢?”
“另一派官员无非是头脑中那重农抑商,恪守祖制的思想根深蒂固,那帮迂腐,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讲道理也讲不过他们。不过他们仰仗的,只不过是自己的笔杆子写出来的舆论力量。但如今舆论力量可不是光靠他们那些笔杆子写出来的锦绣文章就能引领得了的了,我们现在手中有报纸,那才是引导舆论的利器。只要我们在报纸上刊发种种通商贸易大有好处的言论,百姓见得多了,自然信服,这样一来,舆论岂不是跑到我们这边来啦?”彭岳笑着说道。
“子睿之才,我甚是佩服啊…”夏言笑着说道,“你总是能快速找到问题的关键。”
彭岳听后哈哈一笑,这还不是因为自己来自后世,这些事早已被自己这个学历史的研究透了。
“想那些官员整日道貌岸然,却也逃不过一个利字啊…”夏言有些苦笑着叹道。
“那当然,自古以来,莫不如此。想我当初奏请改革漕运,发展陆路与水路等私人交通运输业,要不是许给相关人员以厚利,让他们纷纷出资投入此行,轻松地分取红利,他们能同意吗?早就和皇上吵起来了…”彭岳无奈地说道。
其实彭岳想到此事,便觉气闷。当时他说服朱厚熜改革漕运,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可没想到还是触及到了漕运官员的利益,纷纷上书反对。那些个不知所以的言官也跟着骂了起来,结果朱厚熜见反对之势颇大,也不由得动摇起来。最终还是自己找那些漕运官员,让他们出资其中,许给厚利,这样一来,反对之声渐息。只那一群言官,朱厚熜心里也厌烦他们,因此也挑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子睿啊,只靠一个舆论压制,再靠一个利益拉拢,恐怕想要解决所有的反对势力,也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朝中向来不缺那种冥顽不灵之人啊…”夏言瞅瞅窗外,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拨弄了一下袍褶,“现在你那个纺织所和军器所可还是有人…在攻击啊…”
“这我知道,不过我对此并不在意。”彭岳轻松一笑,“古往今来,哪项改革措施没有人反对。如果有人反对,怕人反对,便停滞不前,恐怕哪项改革也是实行不了了。这改革嘛,只要阻力不是太大,那就好办。刚才我说的那些措施,已经可以解决掉大部分的阻力,剩下的就不要去管它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说服当今圣上。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只要是他认准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虽然现在皇上也知道顾及群臣的感受意见,但毕竟反对声不会很大,所以皇上自然是不会在意的。要不然我那纺织所和军器所早就被废了,哈哈…”
“这话说的在理,想当初大礼议中,杨慎率领一百多名官员反对,最后甚至一起伏地大哭,大有皇上不收回成命,他们就不会罢休之势。结果最后不还是都让皇上廷杖处罚了吗?当时几位年老的大臣当场就被打死了,后来有几个也伤重而死了。其他的罢黜的罢黜,流放的流放,杨慎现在不是还在云南山区了吗?”夏言说到这,也不禁苦笑起来。
彭岳听到这,也是不胜唏嘘。每每想起这左顺门事件,便不由得一阵胆寒。朱厚熜确实心狠了些,就因为朝臣反对,竟下此毒手,朱厚熜的偏执与暴戾可见一斑。可是如今要改革,又不得不倚赖朱厚熜的这种强硬手段,铁腕政策。
“嗯,此事我看可以实行,不过你还需慢慢筹划,毕竟许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夏言呷了口茶,往椅背上一靠,好像也是不愿说这件事了。
“这点我自是会注意…”彭岳拱手向夏言行了个礼,“不过还希望夏大人多多支持啊…”
“嗯…”夏言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说其他的话。
“子睿,不知我上次向你提起的婚事,你考虑的如何?”夏言突然从椅背上直了起来,看看彭岳笑着问道,“你现在俨然已到了婚配的年龄,而且在朝廷位居高官。小女…很是钟情于你啊,哈哈…”
“啊…夏大人,令千金知书达理,确实颇为优秀,在下心里也…很是钦慕,只是…”彭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在下已心有所属,婚姻大事,还是…勉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