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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春雨在繁华的晏京城中飘洒,她有些恍惚地望着天空。
可是好像听见了有人喊过她的名字,是谁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躺在榻上睡觉,然后听见了雨声,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淋雨?难道是梦游吗……
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站在院子里,夜雨寒意逼人,落在她单薄的衣衫上,冻得她一颤。回头看自己走出的方向,竟然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走过来。
“吟姑娘您要去哪?!”身后传来值夜宫女的喊声,她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细雨落在她肩头,一片湿凉。
“过来,阿吟。”那个声音愈发地清晰起来,她踏出了房门。
声音非常熟悉,她却想不起这究竟是谁在说话,这一定是她在做梦吧,这几天真是累坏了,连梦里都这么真实。
“阿吟,过来……”
这是在做梦?她发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往外走。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个呼唤的声音。
谁在说话?她起身,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眼前的一切忽然间变得不真实起来。
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
“花汐吟……”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折腾得她终于疲惫地睡去。夜色如墨,星光稀疏,不多时下起了一场绵绵的夜雨。雨打芭蕉,铜环冷湿,在窗外轻轻地敲击着。窗台上的君子兰在春雨中静静地垂下优雅的身子,屋内的烛火无声地摇曳着,榻上安睡的人儿忽然默默地坐了起来。
沐浴过后,掌灯的侍女尽数退了下去,花汐吟不习惯这些宫女在这伺候,便让她们都退下了。
入夜,临芳阁。
“属下苍遥参见君上。”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个男子,紫玉冠上刻着妖娆的罂粟花,清秀的容颜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他是个魔,来人跪在石阶下,青蓝色的火光照亮了他墨绿衣袂上肆意绽开的白色绿萼梅。
再有趣,那人也不会再看了……她袖下的手默默握紧,脸上确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紫琉疏哭笑不得:“君上,属下横竖是只狐狸,要那么有趣作甚。”
他兀自摇了摇头:“你这女人当真是无趣得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遗憾的是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她只是妩然笑道:“是巧了。”
他唔了一唔:“很巧,这些天和本君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说,她姐姐的心上人也姓司徒。”
紫琉疏目光一沉,沉默良久,平静地答道:“司徒。”
连陌似笑非笑:“本君只是想起,十三年前你出现在魔界时对本君说过的话,你说,你成魔的原因是杀了一家人,那家人姓什么来着?”
紫琉疏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仿佛在思考什么,遂问道:“君上想问属下什么吗?”
“是,属下告退。”雾莲月沉默着退了下去,偌大的圣魔宫眨眼间只剩下连陌和紫琉疏。
“既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容器,此事就交给你处理。”连陌似乎对雾莲月那张冷冰冰的脸不太喜闻乐见,他自己就是个漠然的人,遇上一个比他还要冷的属下,总是不太舒服,“先退下吧,传令让苍遥那厮滚过来见本君。”
“是。”雾莲月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已经找到那个最合适的人了。”
连陌沉吟片刻:“找到合适的了吗?”
雾莲月顿了顿:“属下七年前便在古籍中查到关于孵化魔种的记载,刚孵化的魔种十分脆弱,目前不能用来和仙界抗衡,我们还缺一个孕育魔种成熟的容器。”
连陌皱眉:“为何?”
“怨恨之血可以不用再取,但晏京城还是要攻打一次。”雾莲月道。
“魔种既然已经孵化,是否不再需要晏京城那几万人命来催化了?”连陌的话还是有几分私心的,花汐吟现在人在晏京城,一旦魔界发兵,双方势必免不了一场厮杀,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境,他不希望她伤着。
雾莲月依旧是冷冰冰的神情,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谢君上。”
“大将军不必推辞,本君知道你孵化魔种究竟想要什么,放心,攻破仙界之后,你就是把天牢翻过来,本君也绝无意见。”连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魔种乃是君上从八荒之外寻回,属下不敢居功。”
“哦?”连陌扫了他一眼,“大将军耗时七年,终将魔种孵化,功不可没。”
幽暗的火光照在他冰冷的侧脸,就连他的声音仿佛也在寒冰之下:“启禀君上,魔种已孵化。”
帝君回宫,众魔将在殿前跪迎,一身墨玉锦袍的的连陌坐在王座上,神色漠然,身为左护法的紫琉疏站在他身侧,右臂的伤已被包扎,雾莲月率众人站在殿上。
圣魔宫。
“回去休息吧。”他道。
“说不上来,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方才吹奏《飞雪》的一瞬间她便感觉到脑子里有什么嗡了一声。
白君卿侧目:“何事?”
她自行练习着吹奏了几回,音调的转换也熟练了许多,能引出的飞雪也渐渐多了,她放下玉箫,有些犹豫地看着白君卿:“师父,阿吟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这些年他教她的东西大都是医术和防御的法术,剑术只交给她两套便不再教,她天资聪颖,又是妖身,这样的天赋委实令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