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城池,百姓早就在魔界的攻势下四散逃窜,没有掏出城的人也紧闭门窗,此时此刻,谁也不敢出门探看。渺无人烟的街巷上,背着包袱的挺拔男子平静地走到一座破败的宅子前,宅子的大门摇摇欲坠,布满灰尘的匾额已经掉落在门边,院墙上爬满了茂盛的藤蔓,显然已经多年无人居住。
一只手轻柔地拂去匾额上的层层积灰,渐渐露出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司徒府。
司徒令萧淡淡一笑:“爹,娘,双儿,我回来了……”
他踏入这座三百年不曾回到的宅子,望着满目疮痍,院落破败,谁能想象到多年前这里曾是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方,司徒府曾是城中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不过**之间,便是物是人非,十室九空,妖孽作乱的传言令百年来无一人敢踏足此地,司徒一族也由名门封妖师世家沦落为不祥之人。不过也多亏了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这座宅子才没被人买走。
院中紫竹林无人照看,竟然蓬勃生长,如今已蔓延到屋中,推开书房,便是司徒青城的桌案,虽说结了一层厚厚的蛛网,所幸并未损坏。
卧房中,名贵的蚕丝帐早已腐烂,萧索地悬挂在榻边。窗边那株碗口粗细的西府海棠已然枯死,那总在窗下做着女红的端庄女子的笑容也无迹可寻。
主卧的隔壁,放着一张小小的摇篮,如今木材腐烂,轻轻一碰便散了架。
沿着碎石小道走近西苑,便是他的院子,这处园子是他的娘亲亲自为他挑选的,据说风水极好,可避妖邪。可到头来他还是引来了一只狐狸精,真真是对不住娘亲的一番苦心。
院中的桃树数百年来春荣秋谢,枝繁叶茂,竟然在此地存活下来。他望着茂密的枝叶,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就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般,有一个明媚张扬的女子总喜欢蹲在一树花开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她雪青色的衣裙在繁花映衬下轻若蝉翼,举手投足间,偶尔可以看到阳光穿过那层薄纱,投下格外好看的碎影。
她对他说,司徒令萧,我要是变成了凡人,你能不能喜欢我啊?
那样的问题如今想来真真是傻得很。
他仰起脸,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云端山时而雷鸣电闪,时而骤雨倾盆,异象频发,仿佛随时会天崩地裂。
云端。
雾莲月正与九霄交战,诚然仙门眼下的确落了下风,但雾莲月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
“大将军,他们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苍遥一语道破。
雾莲月冷哼一声:“一群宵小之辈的无谓之举。”
“这等安排不似李靖的作风,此次战事表面上是由李靖统帅,但恐怕实际握有兵权的,是那位琼华仙尊。”
“又是白君卿?”一听到这三个字,雾莲月便恨上心头,“他又想做什么!?”
“我总有种不安的预感,承晔可回来了?”苍遥回身询问。
承晔恰好在此时赶回,低声对雾莲月嘀咕了几句,雾莲月的脸色变了变:“沧澜城?”
“大将军,九霄星君与云刹星君的目的恐怕是诱敌深入,沧澜是我们攻上上仙门必经之路,将我们困得愈久,李靖在沧澜准备得愈周全,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为宜。”苍遥道。
雾莲月神色凝重,抽出,眨眼间便已闪到阵前,一挑翻了仙门前锋。前锋的鲜血登时染红了脚下的层云,玄魔直指九霄。
“想拦本座,自不量力!”
他持直捣仙门阵营,犹如破空而来,势不可挡!
“云刹,拖得差不多了,不可恋战,即刻撤回!”九霄当即下令,残光一闪,尚在苦战的众天兵转瞬间便从雾莲月眼前消失了。
“逃得倒快!”承晔愤愤地握拳。
雾莲月一挥手,命所有魔兵停下:“穷寇莫追,立刻赶去沧澜最是要紧。”
……
青鸾宫地牢。
青鸾缓步走下阶梯,轻盈立于水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浑身湿透的魂姬:“你在这儿折腾了几个时辰了,究竟想作甚?”
蓬莱的海水多少带有仙界的气息,魂姬站在海水中脚下不免虚软,手中却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画:“青鸾帝姬,请放我离开这。”
青鸾冷笑:“我堂堂帝姬,凭什么答应一个卑贱的魇的请求?”
“魂姬自知身份低微,然我想和帝姬做笔交易。”魂姬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一杯没有温度的茶水。
青鸾的唇角要弯不弯,有了几分兴致:“关于什么的交易?”
魂姬盯着她的眼睛,给出了两个字:“连陌。”
青鸾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魂姬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纱,一双银**瞳在昏暗的地牢中分外明亮,她眼中没有丝毫犹豫:“用我的命换连陌一命,帝姬觉得可值得?”
……
此时,花汐吟和连陌率领魔界一半兵力自断尘崖攻入仙门,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逼近南天门。
“汐丫头,我想与你打个商量。”连陌突然停了下来。
花汐吟皱眉:“何事?”
“我留在南天门前拖延时间,你趁机攻入天牢,带一个人出来。”
“何人?”
“是一个关在虚无之狱中的女子,此人对雾莲月极其重要,我
对雾莲月极其重要,我曾答应过他会把人就出来,若不能保她平安无事,雾莲月恐怕会冲动胡来。”
“雾莲月的人?”花汐吟不免有些惊讶,以她对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