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姬微微垂下眸:“多谢将军这三百年来的照拂了,魂姬谨记于心。”
“魂姬,不,应该叫你连瑾,此去圣魔宫,你好自为之。”
魂姬沉默了良久,道:“既然将军这样说,魂姬明日便去圣魔宫。”
“你怕他认出你?”雾莲月道,“魂姬,你来魔界已有三百余年,也该知道这世间虽大,却也有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人和事,他对你有所怀疑,你越是避让,以他的性子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查出你的来历,与其让他盯着你,倒不如你到他身边去,想办法打消他的怀疑,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你现在是魇,他也不一定能将你与过去起来。”
“将军。”魂姬道,“您要送我去君上身边?可是我……”
他目光深邃地看了魂姬一眼,转身走出了赤月宫。
苍遥似笑非笑地将手放下:“将军倒是挺维护这只魇的。只是君上问你要人,看来这丫头在赤月宫也待不长的。”
“你也太心急了些。”雾莲月上前一步,挡在魂姬身前,不经意的动作,却是在护着她了。
魂姬退开一步,与苍遥拉开距离:“右护法请自重。”
他伸手欲摘魂姬脸上的面纱。
“哦?”苍遥起身走到魂姬面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几回,“我这瞧了半天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值得多看一眼的地方。”
他唇边浮上一抹轻笑,瞥了魂姬一眼:“这就要问问她自己了。”
雾莲月回过头看了魂姬一眼:“你说她?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养在身边的一只魇而已,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只是她不同于寻常的魇,她为人时的肉身已毁,我将她尚未飞散的三魂七魄留在这具身体里,平日里全当个使唤的丫鬟,至于君上为何对她感兴趣……”
苍遥一笑置之:“先不说紫琉疏,大将军,听说君上近来在查你身后这位,还指名这几日让人去圣魔宫伺候,我倒是有些好奇,君上怎么对你宫中的人有了兴趣?”
雾莲月不以为意:“紫琉疏这个人,在这魔界除了君上恐怕没有一人是被她放在眼里的,这世上她的软肋只有两处,一处是那司徒令萧,另一处便是莲魅帝姬。”
她走后,苍遥一声轻笑:“这紫护法好生不禁吓,这才说了几句,她脸都白了。”
她转瞬间消失在赤月宫中。
紫琉疏看了看他身后蒙着面的女子,她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与此一般,紫琉疏皱了皱眉:“不了,我这就去南海。”
“紫护法若是心有愧疚不愿将睚眦送去南海,我也可以派魂姬前去。”雾莲月道。
雾莲月并没有说错,当年是她鼓励汐丫头修仙得道,她才会拜入仙门,若是她不曾离开,汐丫头也就无缘在相思树下遇到容祁……汐丫头沦落成魔,她的确不能推卸。她曾跟她保证过会一辈子保护她,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魔界的帝姬,看着这一切变得无可挽回。
紫琉疏被堵得无言以对。
雾莲月大笑:“何为残忍?我们只不过是养育了一枚魔种,将它给了花汐吟而已,至于其他,我们并不曾插手不是吗?从上白君卿,到为他****取心,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吗?紫护法你也别将自己放在多么清高的位置,你扪心自问,花汐吟会走到今天,你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当年若不是你因为司徒令萧的事突然离开沧澜城,花汐吟也许没有机会遇到紫辰星君,她拜入仙门一半是因为紫辰,另一半就是因为你。白君卿自谕清高,不为红尘所动,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却上了他,不知这位断情绝欲的六界仙尊此刻做何感想。从始至终不曾有人逼花汐吟做过任何决定,她命该如此,就算君上想让她逃过这一劫,最后还不是一样束手无策,用仙界的话来说,这是天道如此,因缘轮回,皆有定数,紫护法觉得是也不是?”
紫琉疏目光一沉:“如此说来,你们在帝姬出世之前便已经在谋划着利用她与仙界厮杀?眼看着她一步步轮入魔道,你们难道不决绝你们太过残忍了吗?”
“事已至此,告诉紫护法也无妨,早在帝姬出世之前很多年,我们便已经决定要将这睚眦给帝姬,只是欠缺一个机缘,现在时机已到,将它交给帝姬也是理所应当的。”雾莲月道。
“为何要将睚眦交给汐……交给帝姬?”
苍遥笑道:“睚眦一直被封于天荒冰窟中,长达万年,这圣魔宫中,除了我和将军便只有君上知道,紫护法乃是堕妖成魔,此等至宝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紫琉疏狐疑地接过盒子:“睚眦?我在魔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魔界有这样一件宝贝。”
“虽说莲魅现在的法力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但重荒剑的威力不容小觑,要想挡住白君卿,咱们的帝姬殿下还缺了一样兵器。”苍遥从怀中取出一只盒子,盒面上绘着一只饕餮,他将盒子交给紫琉疏,“这盒子里装的,乃是魔界养在天荒的至宝,名为睚眦,是我与将军送给帝姬的礼物,劳烦紫护法走一趟南海,将此物亲手交给帝姬。”
听了他一番话,雾莲月也放下心来:“右护法果然思虑周全。”
苍遥若有所思道:“将军你还是不明白,莲魅和白君卿这二人,生来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莲魅上他,也是这劫数的一部分,莲魅走到今天这一步,白君卿可谓是功不可没,当年她有多,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