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问,九公主顿了一顿,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那九霄星君也就是比您打了一点,您为何就这般排斥?”碧螺就纳闷了,论品貌家世,九霄星君与九公主都是门当户对,就连封号中都赶巧儿都有一个“九”,这本是佳偶天成的事,怎么从公主嘴里说出来就成这样了呢?
“父王昨夜找我谈了足足一宿,他换了一百种说法暗示我,最后说得跟拍黄瓜一样干脆明白,我要是再听不明白就只能说明本公主患了耳疾了!”
贴身侍女碧螺已经劝得口干舌燥:“九公主啊,这龙王不是还没下令让您嫁过去吗?”
“父王只想和祈风岛联姻,为何就挑了我?我才六百岁,难道就要嫁给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大叔么!”九公主人小,脾气可不小,手中连香炉都砸出来了,撒了旁人一脸香灰。
别看这九公主才六百岁,身法却是相当不错的,一堆女婢追着她跑,压根看不清她人在何处,只能看见各种名贵摆设从四面八方飞出来。得亏苏浮反应敏捷,一进门就替她挡了三件瓷器。一屋子的人都在抢救摆设,他们总不能干看着,只能来回奔着陪这小公主胡闹一通。
“啧啧,败家丫头……”她心中暗道。
花汐吟暗暗心悸,抬眼往里瞧,果然是九公主在泄愤。
这要是被当头砸中,脑门上多个血窟窿是肯定的了。
“小心!”苏浮闪身挡在花汐吟前面,双手抱住此物,定神一瞧,竟是个上好的青瓷胆瓶,瓶中还立着两株红珊瑚呢。
没错,是砸。
二人前脚踏进殿门,一道青影便迎面砸来。
虽不稳妥,但这也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苏浮思虑片刻也同意了。二人趁着下一队侍女侍卫经过珊瑚丛之时,不动声色地混在最后一排,顺利进了殿。
“虽然在重紫阁有过一面之缘,但如今事隔甚久,咱们也换了装束,好在浣珠公主与我们并不熟识,不如我们混入公主的侍卫中见机行事,找出龙珠的下落?”
闻言,苏浮也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花汐吟仔细斟酌了一番,道:“既然敖浣珠是西海龙王最疼爱的女儿,她有没有可能知道龙王将白龙珠封印在哪座宫殿下了?”
“九霄星君这回该是又有什么小辫子拽在虞夫人手中了。”苏浮叹道。
花汐吟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她就是紫辰师叔的干女儿,那个浣珠公主啊!”
“阿吟你该不是忘了吧,先前在重紫阁与九霄星君相亲的那位西海九公主。”苏浮提醒道。
“九霄星君怎么来西海了?”花汐吟茫然地望着屋中的女子。
屋中人你一言我一语,屋外二人听了个大概。
……
“那是女娲娘娘赐的婚,和我现在能一样吗!?碧螺,你说父王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
“公主,那九霄星君是仙门后裔,模样不会差的,您瞧瞧北胤仙山褚瑶宫那位与麒华山的璃三殿下,那二人相差了有上万年呢。”
“我为何要去见那个大我一千多岁的大叔,父王打的什么算盘我心里清楚。”敞开的窗户边,坐下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女,一身银色蓝鱼绣花宫装,唯一不同的是额上长着两个玲珑小角。
“公主,天山秋衡子宫主与九霄星君来西海做客,龙王的意思是您好歹出去见一见。”
礁石后,花汐吟和苏浮正谨慎地探看着眼前这座宫殿的情况。就在这时,从宫殿里传出了女子的声音。
西海。
而那个答案,朝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无意也并未再问。在无意眼中,朝颜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在朝颜眼中,眼前的无意现在也不过是每日给她念话本的大哥哥,主谕仆从,本是世上最简单的关系。朝颜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至死都还记得他的笑容,而无意亦不曾想过,他这一生最后的记忆,不是他曾发誓效忠的百里千画,也不是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逢云城,竟然只是朝颜稚嫩的笑脸,一瞬间洗净了一世铅华。
无意跟在后面,看着她迈着小步走出门,腕上的宫绦随着她的步伐在早春带着连翘花香的清风中翩飞,如同起舞的绫缦。
朝颜从凳子上跳下来,侍婢上前替她拉了拉衣摆,牵着她走出了门。
无意不解地皱起眉头。就在这时,王府的管家前来通报,宫里来接朝颜公主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请公主移驾。
朝颜歪头看着他,半响道:“因为无意护卫当时对我笑了呀。”
问完,无意其实就有些后悔,一个小孩子能想什么,他这么问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咳,公主,其实属下一直有个问题。”无意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当初圣上要给公主挑选护卫的时候,您为什么说了属下的名字?”
朝颜失望地低下头。
“……属下不会无缘无故地笑。”
“实在不行,你笑一笑给我看好不好?”朝颜回过头,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连笑也不会么?”
“……”
“那你会说话本里的故事么?”
“属下……不会。”
“回了宫又要去国子监,小七一点也不想见到太傅……”她不满地嘟囔道,“无意护卫你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