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靳婉觉得额头上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人死了也会痛吗?难道因为她是眉心中枪死的,所以做鬼了之后额头也会痛?
这个世界很玄幻!靳婉心里一阵感慨,然而更玄幻的事还在后面。她明明眉心中了一枪,死的不能再死,变成魂魄飘来飘去,为毛现在竟然看到一个老女人对着她喋喋不休。
“唐婉,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死人?大白天就鬼叫,你招魂呢!还有,你刚才拉我的裙子干什么,想让我摔倒?我还想多活几年!好了好了,你退后一些。你这额头可不是我弄的,知道怎么跟务观说吧?”(注:陆游,字务观。唐婉,字蕙仙。)
靳婉一愣,她说什么?
唐婉?!
见她不做声,唐氏怒了:“唐婉,你存的什么心,难道你要告诉务观是我让你受的伤?你明知道我坐在这里还往上凑,如今磕着了还能怪我?我告诉你,务观不会信你!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为了让务观心疼,竟然自己往桌角上磕!”
什么?
靳婉伸手出手,入眼是一双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没有半点茧子的手,靳婉懵了,抬手往额上抚去,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血,温热的!
靳婉盯着手,怔怔出神,难道她又活过来,穿越了?
“唐婉,我平日里对你好,务观对你更好,可是你呢?你说说,自你嫁给务观,有哪件事是为他着想的?你日日只想着与他花前月下饮酒作乐,夜夜与他欢好缠绵温存无限,哪里有一丝让他上进的想法?你只想着你自己,你支使他为你画眉描红填词作对,让他为你洗手作羹汤不务正业,让他为你夜夜笙歌神魂颠倒,最可恶的是你还让他不听我的话!唐婉,你简直罪大恶极!”
“你说什么?”靳婉下意识的出口。
唐氏不满意了,加大音量:“我说你怎么这么自私,没有一丝身为妻子的自觉,相夫教子,三从四德,你做到了哪一点?”
难道她穿成了唐婉?
靳婉晕了,然后她想到刚才的事,想到上官婉儿,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她们是同一人的转世?她说让她好好做唐婉,她就穿越了,难道是她捣的鬼?
靳婉看着眼前的妇人——唐氏,唐氏年近五十,却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很显年轻。她是唐婉的婆婆,陆母?
人看着倒是和善,但却不是个善茬。怪不得后世人的都说她是个母夜叉。恶毒婆婆排行榜,陆母唐冯排名第一。
没想到她竟然见到真人,还成了唐婉。靳婉郁卒,为什么别人千金,轮到她时却成了受气媳妇兼怨妇,一嫁二嫁还死翘翘!
“唐婉,你还想不想做务观的妻子,想就好好孝敬我,听我的话!我要是觉得你不好,你就下堂吧!”唐氏终于忍不住将心中隐藏的话说出来了,她早就想休了唐婉,今日正是个好机会。
“我不想!”靳婉不经思考脱口而出。废话,她跟陆游不熟好不好?
“你说什么?!”
唐氏惊讶地看向她,脸上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她确实想休了唐婉,也时不时把要休了她挂在嘴边,威胁她要乖乖听话,要夹着尾巴做人,要在陆家低人一等!平日里她一说要休了唐婉,她哪一次不是主动退让,哭哭啼啼地哀求她?刚才还跪着求情呢!现在怎么突然说不想做务观的妻子?
唐氏不干了!
这话轮得到她说?唐婉应该舍不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等她威风够了,磋磨爽了,再狠狠拒绝,看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看着她卑微到尘埃里,那才是唐婉该有的反应!
她还没休掉她,她凭什么嫌弃陆游?
“你竟然说不想做务观的妻子!唐婉,我就知道你是没把心放在务观身上,亏务观还那样心心念念对你好!”
我本来就没想做陆游是妻子,我又不认识他!靳婉在心里翻了白眼,口中说道:“是啊,我对不起他,我配不上他!我要休了他!”
靳婉话说得无比顺溜,唐氏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几乎气得晕过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疯了!
唐氏气得浑身哆嗦,手指着靳婉颤声道:“唐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靳婉淡淡回了句:“知道啊,我要休了陆游!”明知道唐氏会逼着陆游休了唐婉,刚刚还说要休了她,那她就先下手为强,休别人总比被别人休好。
唐氏这一次听清了,忍不住大声斥责:“你凭什么?凭什么休了务观!一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休弃丈夫?唐婉,你脑子不清醒吧!休了务观,你想去坐牢吗?”
靳婉猛地抬头,狠狠瞪向唐氏,一双眼睛泛着冷光,杀气四溢,仿佛唐氏就是一个死人。
唐氏被看得浑身一冷,原先的愤怒一下子没了,情绪冷静下来,唐婉怎么会有这样渗人的眼神?
靳婉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冯,嘴里的话却不客气:“你们家是动物园吗?住在里面的都是动物?不好意思,我是人,下不了蛋,要不然你示范一下,下一个看看?再说休了陆游就要去坐牢,哼!我看你脑子才不清醒呢!”
跟她比唇舌,嘴巴不干净,当她是好欺负的?
什么?!
唐氏晕了,她怎么会说出歹毒的话来?休了她,一定要休了她!
“唐婉,你说的是人话吗?哪有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唐氏气得心痛肝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