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在马车里。”林嘉芙迟疑道。
唐婉对外面的人吩咐:“把陈湖叫来!”
不一会儿,人来了。
“陈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招来这些人?”唐婉问。
陈湖垂着头,瑟瑟发抖:“夫人,我……”
“叫姑娘!”
“姑娘,我是个孤女,被人拐卖到青楼。谁曾想里面的妈妈竟然逼我接客,我才十岁啊!姑娘,那个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最爱糟蹋yòu_nǚ,跟我一起卖进来的女孩有个都被他弄残了,我不想被糟蹋,所以跑出来!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失了清白!”陈湖脸色煞白,但眼神坚定,缓缓说出这段话。
“你不怕被他们抓回去?”唐婉问。
仿佛想到被抓回去的情形,陈湖脖子一缩,怯怯道:“怕,所以我拼命跑。幸好遇到你们,我得救了,谢谢你们!”说道这儿面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你能一个人跑出来,那很厉害啊,没人帮你?”唐婉又问,她确实心存疑虑,对她是跑出来的方法很感兴趣。
“我,我准备了很久,才瞅准机会。”陈湖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唐婉看得清楚。
林嘉芙唏嘘:“好了,现在好了。陈湖,你且安心,跟着我们没人能欺负你!”
唐婉:“......”小孩就是单纯富有同情心,当着林嘉芙唐婉不好多问,算了,明天再说。
**************
第二天赶路午间休息时,唐婉靠在树边休息。
“姑娘!”耳边响起珊瑚的声音。陈湖昨日被林嘉芙改名珊瑚。
唐婉闭着眼不动,问道:“什么事?”
“小姐让我来过给您打扇。”
唐婉睁开眼:“哦,这样啊,坐。”
珊瑚依言走到她旁边坐下,拿着扇子轻轻地摇了起来。
唐婉仔细打量眼前的珊瑚,她娴静安稳地坐着,换了新衣梳好发髻,丝毫看不出昨日的窘迫和狼狈。一张俏脸微微低垂,纤细白皙的脖颈泛着微光,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脸长得不错,是个美人。唐婉鉴定完毕。
“珊瑚,你家住哪儿,离这儿远吗?”
珊瑚答道:“芦花村,离这儿不远。”
唐婉继续:“家里还有什么人?”
“奴婢家里没人了。”
唐婉接着问:“你说你是孤儿,那你父母呢?他们什么时候死的,因何而死?”
“姑娘!”珊瑚红着眼哽咽。
唐婉看着她,不为所动,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既然问了就要问到底,她一定要知道!
珊瑚犹豫了半天,想了想道:“姑娘,能不能不说?”她张张嘴想解释,最终闭上嘴没出声。
有问题!唐婉顿时直起腰,盯着她道:“你抬起头来。”
珊瑚抬头,对上一双冷凝犀利的眼,清亮有神,幽深诡谲,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穿透迷障,直射心底,让她感到无处可遁。
“说!”耳边响起一声音,似近似远,既温柔又冷酷,在她脑海深处回响。
珊瑚激淋淋打了个寒颤,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唐婉,眼中满是惊惧:她的眼神怎么这般厉害?这一眼寒气四溢,让人浑身冰冷,如置身在冰雪中冰冷无助,她眸中的淡漠和冷意,让人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说不说?珊瑚问自己。
说来也是珊瑚倒霉,唐婉从尸山血海中练出的煞气眼神杀伤力太大,哪里是一个正常十岁孩子受得住的?吓也吓死了!
见她还在犹豫,唐婉冷冷道:“珊瑚,我这个人耐心有限,你若是不说,我不会强迫你,但我会想办法从另外的地方知道。若是那样,你要做好准备,我不喜欢麻烦,身边从来不留麻烦之人。你说,我要是把你卖掉,你会怎么样?芙儿会不会因此怪我?”
若是那样......,珊瑚脸色煞白,她的命就掌握在唐婉的手上,是死是活都由不得她了!林嘉芙绝不会为了她跟自己的姨母过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珊瑚面露不甘,心里一阵怨怼。
唐婉蹲下身,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的表情,在她耳边缓缓道:“你没跟我们说实话吧?你昨晚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再给我说一遍。”
见她不语,唐婉嘲讽道:“为什么不敢说?你心虚!珊瑚,我最恨别人骗我,而你骗了芙儿,这比骗我更可恨!你说,我要是告诉芙儿你骗她,她会怎么做?”
珊瑚一下子慌了,急忙解释道:“不要,姑娘!我也不想说谎,只是这件事情太难以启口,我怕说了污了您和小姐的耳朵。”说完眼圈就红了,整个人显得很颓然。
唐婉坐了回去,丝毫没有注意珊瑚的眼睛:“事无不可对人言,别人做得你就说得,你做得别人也说得。至于污不污耳朵,那不是你考虑的事,你只要知道是我让你说的,实话实说就行了。你最好老实交代,能不能呆下去,要看你诚不诚实。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无冤无仇,我不会害你。”
此时珊瑚终于知道,她必须交代清楚过往,才能过了这一关。她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姑娘,奴婢跟您讲个故事。”
早该如此!唐婉笑着点头,示意她继续。
既然决定了珊瑚也不啰嗦,她缓缓道:“我有一个小姨,她叫王巧,长得非常漂亮,她是我见过的除了姑娘之外最漂亮的人,当然她没有姑娘好看,大概有姑娘六七分颜色。”
这段话讲得流利,不见迟疑。唐婉暗道:长得有她六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