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一个月前你也说过类似的话吧?
凌祈不以为然地把头转向另一侧,似乎正应着此时的情景,隧道墙壁上一幅最著名的涂鸦映入她的眼帘——
我爱你,再见!
五个用极其夸张的描边空心字体演绎出来的话,好像带着笑脸与挚爱分离,又恍如以貌似洒脱的表情与青春做一个悲壮的道别。
女孩平淡的表现让方惜缘的表情有些受伤,他默默停下脚步,等着凌祈与自己的距离逐步拉近,然后像一座庞大的水坝一般拦住去路。
去路被挡,凌祈也懒得更换方向,她满不在乎地把目光移到隧道空旷地的灯光上,平静地说:“你当时回美国的时候就说过了吧,没必要重复的。”
“不,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方惜缘静静地看着心上人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样子,依然不停地鼓励自己,“我这一回要彻底脱离俞南,去完成自己的事业,这次回美国估计至少要两三年。”
“挺好啊,衣锦还乡。”凌祈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她装作仔细端详对面涂鸦的样子,淡定地说道,“反正你本来就是美国回来的海归,现在回去继承家业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我的姥爷去世了。”方惜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调依然保持着平淡冷静,“他要求我必须回去继承汪洋在美国的产业,这是家传的东西我不能放弃。”
“这不是挺好吗,去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当一个万人瞩目的青年高富帅,国内多少人几辈子都羡慕不来呢!”凌祈就算心中有所触动,依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你方惜缘有你的命运,我凌祈也有我的人生!
“那些都是次要的,这一次外出我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在出国之前,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青炎会。”说道后面惜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些暧昧的论调隐藏了起来。
凌祈把侧脸边的发丝捋到耳后,毫无感情地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你应该全心全意投入继承家业的任务中去,不要让家族的先人把你看扁了。”
“可是……如果我一离开,你就要单独面对青炎会的挑战。还记得久安的项目还有黄云心的隐患吗,现在你的家庭已经逃不出他们设下的圈套了。”方惜缘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要让凌祈马上原谅无异于天方夜谭,他只能举出女孩最看重的家人,来痛陈其中的利害关系。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凌祈停下脚步,第一次用非常认真的表情盯着这个让她痛苦了好久的始作俑者。
方惜缘顿了片刻,迅速组织起可以透露的语言:“我知道的东西都是些已经发生的老掉牙,关键是接下去预测青炎会的动向。他们与汪洋已经签订了长期的化工原材料跨国运输合同,久安工业区和你爸爸的政治前途都牵在了林沧熙的手里。”
“然后呢?你要我阻止他们进入久安县吗?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我爸爸不会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言论!”凌祈往路边走去,靠在一棵刚冒新芽的行道树边,路灯透过枝桠在她脸上洒下模糊的光斑,让人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和心境。
方惜缘轻叹了口气,平静地走到女孩面前说:“我也知道,身为一县之长,手下管理着数十万的人民群众,他怎么可能听信你道听途说的消息。可是我知道的都是事实,林沧熙绝对没有那么好心想要促进久安的发展。假如你爸爸最后不同意他的想法,也许黄云心就是取而代之的人选。”
凌祈面色一窒,方惜缘的说法正中了她担忧的地方,那一次目睹黄云心和林沧熙的幽会已经在女孩心里埋下了种子,凌隆身边的班子成员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忠心,搞不好他们已经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了。在这个对官员监督前所未有严格的时代,身为一个县的一把手,也许一点失误就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从而葬送所有的政治前途。
看到女孩犹豫不定的表情,方惜缘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赶紧趁热打铁道:“所以我已经交代了汪洋留在国内的人,从我母亲汪凝到明华路所有的兄弟,只要你出了问题,他们一定义不容辞。”
凌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变幻莫测的人生早就告诉她,有些事情就算是先知先觉也是无法控制的,在这个和原本时空大有不同的平行世界,重生根本带不来多少福利,她还是只能在社会大潮中随波逐流。但是,有些能够自己主宰和改变的事情,凌祈当然不会放过。她轻哂一声说:“谢谢你的用心了,可是我们不过是泛泛之交,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来帮助我吗?”
“当然值得!”方惜缘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也许凌祈不知道,也许她装作不知道,可自己依然要尽全力帮助心爱的女孩渡过难关,如若因为自己的对头而出了三长两短,方惜缘肯定不能原谅自己。
听到男孩不假思索的回答,凌祈皱了皱眉,偏过头去:“你喜欢怎么做也由得你,可是我自己的命运当然由我自己决定。”
执迷不悟还是刚愎自用呢?方惜缘心里扼腕叹息,他看中的女孩无论个性还是能力都有独到之处,唯独这自以为是的本领和自己如出一辙,要劝解开根本不是一朝一夕所能。
“命运这种东西如果能由个人决定,它也不叫命运了。”方惜缘知道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会引起女孩的进一步反感,索性耸耸肩改变了方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