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了大脸,从听说许国强当了厂子之后就开始来许家蹲守。又是送东西又是说小话儿的,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动许老太太讲情儿,怎么可能因为许国强轻飘飘的一句有心无力就打了退堂鼓呢?
不说别人,就是许老太太也不干呐!
自打老头子撒手走了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被当成个大人物般的处处奉承着。昔日里瞧不起她、笑她克夫命薄的妯娌、姐妹们纷纷求上门来。各种献媚讨好,就为了让她老儿子给安排个活计干干。
连一村之长见了她都带上几分讨好,连连夸她生了个好儿子。自己发家致富不说,还能带着村民们奔小康,许家村的未来都指望他了之类。
这让老太太的虚荣心空前满足,如果说之前她还为儿子死活要做资本家无比担忧、生气。得了徐克的保证,村长的肯定,亲戚们的奉承之后,那点子担忧自然也就烟消云散。反而把会做生意赚钱,能跟城里人合伙开厂子的老儿子当成骄傲。
眼下骄傲打了她的脸,驳回了她都答应亲戚们的请求,这让老太太如何能下得了台呢?
“儿子,徐克不是说他工作忙,厂子里的事儿都是交给你做主的?再说你不也入了股的,是那什么股东来着,咋还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决定不了呢!
不连买设备都得你来做决定么?”你不是在骗妈吧?我可是都跟人家拍着胸脯保证过了,你这样可叫妈怎么下台哟!
“妈,徐厂长话是那么说不假。可那么大的家业,人家怎么可能真的就把什么事儿都交给我?就算是我挂了个合伙人的名儿,那也占了一成的份子而已。
我真的是没有权利去安排工作岗位什么的。
人家徐厂长说了,咱这厂子要年轻化、知识化。
比较清闲的像是采购、销售、出纳、会计什么的都需要文凭的,最起码得是高中毕业的水平。管理阶层的甚至还需要大学毕业,我这是有入股还有人家看重淑惠的手艺,不然哪轮到我个初中生当副厂长?”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绝这帮子亲戚出工不出力的心思,许国强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看着众人满眼失望,纷纷对婆婆大人露出责怪的表情来,仿佛在嘲讽她没有那个金刚钻儿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儿一般。
有那么两个甚至还窃窃私语的合计着要把之前送的礼给要回来,总不能事儿没办成还搭着礼进去云云……
听得淑惠一阵好笑,却也知道不能任婆婆大人的面子被卷个一干二净。不然等会儿再来个水漫金山,她这一路奔波的可有些扛不住。
“就一点儿也不能通融了?建那么大个厂子,不可能都招那个什么知识分子的。表哥就不能给我着这把子力气找个合适的位置?”没有鱼虾也好,就跟许家现在雇那俩跟着做绿豆糕的还一个月三十块钱呢!
清闲又体面还赚得多的咱文化水平不够,出苦大力你总不能推脱了吧?
有一就有二,被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许国强这个不成俩字儿还真是不好说。可要是点头答应了,就难免爽利一时,困扰多日了。
皇亲国戚什么的,不好管理啊!
见自家丈夫有点儿左右为难的架势,淑惠哪里还能安安静静的旁观下去呢?
“表弟这话儿说的就欠妥了,你表哥就是个挂着副厂长名儿的高级职员。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决策权,安排不安排的着实是为难他了。”面子不面子的不要紧,先把丈夫定位成一个高级打工者,免得这些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动不动就上门来要工作。
想上班?
可以,按着程序来。
只要你在适龄之内,身体健康,都可以来报名。
十天的试用期,只要能自觉遵守厂子的各项规章制度,勤劳肯干就都能被录用。不然的话,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开厂子就是讲究个效益,到底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淑惠嘴角含笑,言语上可是要婉转许多。至于那不能更改的条例?哦,那都是人家徐厂长一条条亲自定的。
既然后门不通,众人也就不再纠缠。闲扯了几句纷纷告辞,表示等公开招工的时候再去面试。
联手搞定了一票八竿子扒拉不着的实在亲戚后,小两口还来不及好好休整一番,这真真切切的实在亲戚就登门造访了。
之前做绿豆糕的时候就支会过大姑姐许国翠,可人家嫌起早贪黑的遭罪又挣不几个钱、还得签那劳什子的保密协议听淑惠这个兄弟媳妇儿吆喝,根本就没搭茬儿。
而今两口子联袂而来不说,还愣是拎了两只老母鸡来要给淑惠和许国强补身子。
能让以刮娘家地皮为己任,向来只进不出的许国翠同志付出两只鸡的巨大代价,看来这所图不小啊!
明明眼含不屑,却偏偏还得满脸堆笑的跟她套近乎,淑惠满心防备的同时又有些替她累的慌。都是自家亲戚,有什么事儿不能干脆利落的说呢?
刚从京都折腾回来,又应付了一帮子‘实在亲戚’,许国强委实没有那个精气神儿跟着姐夫董明打太极。
把从京都给大家伙儿带的礼物和顾念赠送的土特产一一分发了,把属于自家娘家和二大伯哥一家的拎回自己屋里锁好,不然一个不小心被大姑姐给拿错了就不好了。
不是淑惠心眼儿小,实在是大姑姐她有前科。不愿为这种小事儿再起什么争执,淑惠只好小心在意防患于未然。
草草吃了晚饭之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