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白可以不跟副局长客气,但现在是自己的舅舅,就不能跟刚才一样了。
“人就在我手里,谁都动不了唯一一根寒毛,你不相信别人,难不成还不相信自己的舅舅?”程局又问。
“法医检查出什么了吗?”
程局闻言,哑然失笑。“这才刚刚送过去呢,哪有这么快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该出来的都会出来。”
他是裴逸白的舅舅,不管是在程家,还是在裴家都说得上话的。
而裴逸白对于这个舅舅也很尊敬,所以尽管对于最后的结果裴逸白心里完全不满意,但却不得不应下来。
“你跟唯一有什么话说吧,我在外面等你。”
程局拍了拍裴逸白的肩膀,知道他不放心宋唯一,心照不宣地一笑,转而人便退了出去。
他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唯一的手铐已经被解开了,手腕上被磨出两层痕,在雪白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这里环境差,带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即便人少,闻着都不好受。
不仅如此,房间里还冷,光秃秃的,别说装饰,就是两个空调暖气都没有,凉意刺骨。
宋唯一先开口的,她试图让气氛缓和一点。“我说了人不是我杀的,而且你相信我的,只是时间问题,就不要冷着一张脸了,吓到你女儿可不会。”
裴逸白深深看了她一眼,却出乎她意料地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时候,你倒是反而来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是实话实说,我不会承认这个罪名的,我也相信你。”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现在裴逸白是她唯一的依靠。
“嗯,给我几天时间,来之前我已经详细了解过这件事了,盛振国平日里的名声不好,却没有那么不讲究。他折回去的一系列举动都很反常,我估计他是吃了什么药才导致的如此。”
所以,现在就等法医尸检报告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对劲,所以我特地离他远了点。”
但是没有躲过付琦姗的算计。
宋唯一嘲讽一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到底有多讨厌她啊。
“这件事交给我,这里不能待人的,一会儿我跟舅舅说一声,换一个环境好点的。”
“别为难你舅舅了,你当来警察局度假?”
有这一层关系,虽然说方便一些,可宋唯一也担心让程局长不好做人。
“小事一桩,你别操这个心。”他的手环过宋唯一的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全都被掩盖在了厚厚的衣服下面。
却不曾想,碰到了宋唯一的手,她顿时轻呼一声。
“怎么了?”裴逸白眼尖,见她的手缩了一下,立马扯住。
宋唯一摇摇头,“肚子朝着地下摔的,我怕摔到孩子,用手撑了一下。”
那个时候,宋唯一被后面的事情震惊得没有时间管自己的手,可这会儿碰到,倒是痛得很。
裴逸白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把外拖下来。”
宋唯一闻言,怪怪的将外套脱了,只剩下一件打底。
只是有点收紧,保暖用的,不太好将袖子挽上去。
他干脆借了一把小剪刀,将袖子给剪开了。
“应该是崴到了,没有骨折,有点痛。”宋唯一解释。
见自己的保暖衣被裴逸白剪成这样,跟碎布似的,她哭笑不得。
原本沉郁的心情倒是有些好转。
裴逸白的目光看了即便,再宋唯一关节那里轻轻摁了两下,她果然吸着气说痛。
“有点肿了,应该没有骨折。”
“嗯,崴了一下,当时有点儿感受,不过我猜到了不算严重,就没来得及管了。”
倒不用去医院拍片子什么的,用药酒擦擦就好了。
裴逸白在里面磨蹭了很久——最起码,在程局看来,自己的外甥确实是在磨蹭。
他站在外面喝了两壶茶了,又抽了两根烟,人都还没出来。
真是不把他这个舅舅的时间当时间了,程局无奈摇头。
离开之前,宋唯一又叮嘱:“这件事,先不要跟你爸妈说,免得他们担心。”
尤其是他父亲,若是听到发生这种事,怕是会被气死。
裴逸白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跟宝宝说了几句话,才转过身,脚步有些沉重。
后面,宋唯一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却很快压下这道情绪。
出去后,裴逸白没有急着去程局的办公室,而是给张妈打电话。
“张妈,一会儿王蒙会过去一趟,你找两套少奶奶的衣服,厚的外套,交给王蒙。对了,有跌打酒吗?一并让王蒙拿过来。”
挂完电话,裴逸白才去了自己舅舅的办公室。
见到他的身影,程局呵呵笑着招手,一边道:“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让唯一搬到一个环境好的房间,你不要担心。”
这个外甥,倒是情种,为了宋唯一,掏心掏肺的。
他自然不会吝啬帮这些小忙,不用裴逸白提,便主动说了。
裴逸白的脸色便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缓和:“这种鬼地方,如何能不担心?她现在还怀着孕。”
“只能说流年不利,付琦姗兄妹已经被传唤过来了,不过都不松口,至于盛振国的保镖,有些摇摆不定。”
“所以从头到尾,就是付琦姗的只言片语,而付修彦是她的哥哥,自然帮着她。”
见程局办公桌上放着一盒烟,裴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