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是撬不开赵萌萌的嘴。
宋唯一的目光越过气势汹汹的好友,发现两个儿子也在身后,一看之下,脸色更加惨白。
“大宝二宝,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穿着同样的病号服?
这一次,裴大宝的脑袋转得很快,立刻有了推脱的说辞。
“妈,我们在学校表演话剧呢,刚上台就听到家里的消息,衣服也没换就跑过来了。”
有了赵萌萌这个高手前辈在前面带头,这番话说得面不改色。
孺子可教啊,赵萌萌心道。
“真的吗?”宋唯一不太相信,感觉儿子的脸上好像并不是因为涂了粉而显得脸色苍白。
“当然,妈,这些都是小事。我刚才去看了妹妹,她很好,跟妈妈比较像,医生要是允许的话,我拍个照片给你看看。”裴瑾宴弯着腰,嘴唇弯弯,说起妹妹的时候,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
“真的?”宋唯一的心,总算是有点儿定下来了。
“千真万确,儿子骗过你吗?”
宋唯一这才破涕为笑,“没有。”
“好了好了,你妈妈还很虚弱,先喝点红糖鸡蛋。”老太太一句打断他们的交谈。
并且,跟赵萌萌一左一右,将勉强坐着的宋唯一小心翼翼地扶好。
“大嫂,我来。”赵萌萌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碗,小口小口地勺了起来,吹凉了,再送到宋唯一的口中。
兄弟两没有再试图说话,站了一会儿,跟宋唯一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红糖鸡蛋喝下去小半碗,宋唯一如梦初醒地想起一直没看到的裴逸白。
“萌萌,逸白呢?”她眼眶有些红地问。
捧着碗的赵萌萌动作一僵,又一勺递到宋唯一的嘴边,语气轻柔地说:“裴逸白已经在飞机上了吧?早就告诉他了,他紧张得不得了,现在手机关机,肯定是在飞机上。”
“你放心,明天天一亮就能看到他了。”
宋唯一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
门外,确定母亲没事的裴大宝兄弟扭头就走。
花了十几分钟才打听到妹妹在急救,两人脚步一慌,跑了过去。
他们满怀期待地跑到急症室前,抢救却已经结束了,裴逸白等人还在原地。
“爸。”处于青少年变声期的双胞胎,声音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嘶哑低沉,一模一样。
但作为亲生父亲的裴逸白却瞬间认了出来。
转过身,发现两个儿子红着眼眶站在后面。
“不待在自己病房里乱跑什么?”裴逸白沉着脸厉声呵斥。
徐瑾行倔强地仰着头,十七岁的他还不到父亲的高度。“妹妹和妈妈都这样了,我们能安心呆得住吗?”
“爸,我们没事,妹妹呢?”裴瑾宴也追问。
终究是孩子们的担忧,裴逸白依旧沉着脸。
“囡囡没事,你们都给我回去。”
“我想看一下妹妹。”
“看什么看?”裴逸白加重语气,表情更冷。
虽然父亲对他们自小就严格,但像今天这样凶,却是第一次。
“妈妈醒了,她很想看妹妹。”徐瑾行梗着脖子回答。
一听到是妻子的话,裴逸白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下来。
“什么时候醒的?你们怎么不在旁边陪她?”语气依旧严厉,但已经转向生硬的温和。
“奶奶她们在,我和二宝不放心妹妹。”裴瑾宴对答如流。
裴逸白绷着脸没话说了。
正逢此时,他们心心念念的囡囡,终于要出来了。
两个第一次当妹妹哥哥的十七岁青年,眼巴巴地跟着。
可当看到妹妹跟小猴子一样,小小的一团,皮肤皱巴巴的,哭声比猫咪叫还小的时候,兄弟两的脸色难看极了。
“爸,妹妹那么小,会不会……”徐瑾行的语气有些发颤。
“不会,吉人自有天相,你妹妹会平安长大。”
裴逸白想也不想地告诉儿子。
他的表情平静得完全看不出异样,就好像深有把握。
可只有内心的微微颤抖,才告诉裴逸白,他此刻有多么不安。
“是,妹妹会平安,健康长大的。”裴瑾宴眸光一沉,冷声附和。
裴逸白眯着眼,又跟了过去。
见状,两个孩子也默默跟在身后。
听着父亲无微不至地吩咐医生时刻关注妹妹的情况,看着父亲红了眼眶,他们都不好受。
等裴逸白做了妥当的安排,才离开。
回宋唯一的病房。
并且,命令他们:“既然看过你们妈妈了,你们就别跟着,下楼休息。”
兄弟两心里沉甸甸的,还不太同意,但对上父亲严厉的目光,不由得改口。“好。”
裴逸白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我送你们下去。”
这个年纪了,难得父亲这般关心体贴,但他们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裴逸白在他们的病房呆了一会儿,便抬脚离开。
坐在宽大的病床上,裴瑾宴和徐瑾行却毫无睡意。
“大宝,我们真的很弱鸡!”徐瑾行咬着牙,狠狠一个拳头砸到了墙壁。
“这个时候非但不能给爸妈分忧,还要他们担心!”
裴瑾宴的脸色也很难看,“过了太久舒坦的日子,差点忘了自己身上的使命了。”
这句话很打击人,却是事实。
“现在意识到这个,还不晚不是吗?”裴瑾宴扯了扯唇,看着自己的弟弟。
后者狠狠点头,眯着眼冷声答:“是,还不晚。”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