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的情况在好转,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老太太激动得喜极而泣,留下来了欣慰的泪水。
“但愿那块积血尽快散掉,我的豆芽就不必遭受这样的痛苦了。”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祈祷。
徐灿阳的情绪,虽然没有她的这么外露,但也看得出他是真的松了口气。
“妈,会的。”徐子靳难得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安抚了一句。
“好了,这是好事,你还哭哭啼啼做什么?好事就该笑。”徐灿阳被老婆子哭怕了,再来眼泪,他们都招架不住。
之前徐老太太哭,他们没有理由阻拦,但现在明显是好事,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阻拦老太太的眼泪了。
老太太又哭又笑,“我这不是开心的吗?”
“开心就该笑,免得又让豆芽受惊了。”
被丈夫一吼,老太太不甘心地擦了擦眼泪,心道他管的可真是宽。
不过,压在她心头的大石,此刻总算是轻了。
“妈,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徐子靳适时插入他们的话题。
二老年近八十,已经不比以前了。
这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光这两天,他们就一直陪着熬夜,一天下来就睡那么两三个小时,身体根本受不住。
“我想陪着豆芽……”老太太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却不觉得自己该在这个时候退缩。
徐子靳的脸色一沉,“豆芽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但是如果妈你再这样下去,我怕豆芽没事了,您先倒下了。”
“我身体好着呢,才不会发生你说的情况。”老太太被儿子一说,脸色有点挂不住。
徐子靳抿唇的不语,目光却轻轻看了父亲一眼。
这种劝解的事情,他不擅长,徐灿阳做得更得心应手一些。
“好了,你就听话一次吧,免得帮倒忙。”徐灿阳扯了扯老妻的手,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再这么下去,她留下来,也只能帮倒忙。
“叫玛姬过来,豆芽一直是她带着长大的,她照顾豆芽更得心应手。你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要来医院看豆芽,不过是三十分钟车程的事情。既然医生都说豆芽的情况在好转了,难不成你还不相信他的话?”
在徐灿阳的再三劝说之下,徐老太太留下来的念头,终于被扑灭了。
到了快中午,等玛姬过来之后,她总算勉强跟着徐灿阳退场。
隔壁,等候了一整个上午的严一诺,就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徐灿阳夫妻一走,她立刻破门而出。
“豆芽……”病房里,未见严一诺其人,先听到严一诺的声音了。
他刚刚转过身,就见严一诺扑到床前,将刚刚醒来的豆芽轻轻抱在怀里。
徐子靳看着这一幕,突然感觉有点不适应。
“宝贝醒了?”严一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像珍宝一般抱着儿子。
豆芽睁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严一诺。
“我是妈妈啊,豆芽不记得了?”这陌生的眼神,叫严一诺有点心酸。
豆芽不说话,小胳膊抱着严一诺的脖子,乖乖的任由她抱着。
严一诺便安慰自己,他不排斥她,也是一件好事了。
于是,严一诺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发誓要好好补偿儿子。
对豆芽嘘寒问暖,事事都亲力亲为,虽然动作不一定标准,但是玛姬就在旁边,有什么不对的,她都会帮忙指正。
给儿子喂奶,喂饭,洗澡,擦身,带他下楼溜达,只要严一诺能做的,都做了。
反观徐子靳,被彻底晾在一旁,无所事事。
相反,对于儿子的超常待遇,他还有点眼红。
这是生病的福利吗?早知道上一次他就该病得再重一点了,严一诺面上再冷,心里也是水做的,看到了,总会心疼的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将豆芽哄睡了,严一诺累得浑身发软。
她第一次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当一名母亲的不易。
而她,并不是合格的母亲。
在心里自嘲了一番,转过身,发现不知何时徐子靳竟然就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距离,有点近了。
而原本在病房里的玛姬,也不见踪影。
“别看了,我叫她去隔壁休息了,反正你已经抢了玛姬的活了不是吗?”徐子靳挑了挑眉,将严一诺的表情捕捉住了。
什么叫她抢了玛姬的工作?严一诺翻了个白眼。
屋子里的空调有些闷,严一诺直接转身,走到阳台上透气。
后面,徐子靳理所当然地跟上,顺便将阳台的门关上,免得谈话的声音印象到里面睡觉的儿子。
她站在栏杆前,双手支在栏杆上,背影在黑暗的夜晚格外修长。
忽然,腰间一双大手,微微用力,直接圈住她的腰肢。
严一诺浑身一僵,已经猜到了是谁。“徐子靳,有话好好说!”她用力想要掰开那双手,却发现徐子靳的手就跟铁钳一样,根本掰不动。
这自然不是意外,只是某人故意的。
“一整天都围着你儿子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我,现在抱抱你还不行了?”徐子靳不悦地问,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醋味。
对,他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了。
为了给豆芽谋福利,说了这么多话,终于让严一诺有一点愧疚之心来了,结果是徐子靳乐观其成的,但被当成大电灯泡的自己彻底被无视,徐子靳也很心疼自己。
“那是我儿子。”严一诺气呼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