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豆芽的哭声慢慢减弱,但是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脸色也不如以前红润好看。
他也不睡觉,窝在爸爸的怀里,轻轻啜泣着,眼眶又红又肿,声音早就哑了。
徐子靳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就算是说什么,小小的豆芽也听不懂。
倒是过了一会儿,哭累了的豆芽开始打盹,想睡觉了。
昨天晚上,老太太和徐灿阳自然是不能睡的,因为豆芽都没有睡。
每每哭累了,要睡觉了,睡觉不老实的豆芽一转,直接碰到脑门的伤口,他立刻惊醒了,扯开嗓子大哭。
于是,守在病房里的徐灿阳和徐老太太压根睡不着。
这下,豆芽已经没有精力哭了,毕竟年纪放在那里,该困的时候,还是要困的。
徐子靳摸了摸儿子的脑后勺,好歹没有磕到这里,豆芽慢慢入睡了。
而此时,徐子靳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他没心思看手机,任由它在兜里响,顺便将睡着的豆芽放到病床上。
等豆芽情况再稳定一点,医生才给他做脑部ct。
估计要过两三天了。
徐子靳拧着眉想这些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再一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在此刻的病房内,自然异常清晰。
他沉着脸拿出手机,刚想关了,目光不经意看到是严一诺的号码,徐子靳的动作又停住。
怕吵到孩子,他走到阳台才接,那边严一诺着急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来。“徐子靳,你到美国了吗?你看到豆芽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刚才在盘算着徐子靳是否已经到达的时候,严一诺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想给他打电话。
后来,她还真的打了一次,但是徐子靳手机关机。
所以,显然他还是在飞机上的。
而严一诺一忍再忍,才忍到现在,还是主动拨通了徐子靳的号码。
事关伤得厉害的豆芽,这一次徐子靳没跟她卖关子。
“脑袋摔破了点,流血了。”
“不过你放心,他现在没事,就是痛得受不了,一直哭。”徐子靳无奈,他像是第一天见识儿子的哭功,明明以前挺乖巧的一个小孩,现在就跟一个小恶霸,中气十足的声音,快可以拆房子了。
严一诺不是爱哭的女人,但听到豆芽遭遇这么大的痛苦,眼泪也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都流了那么多血,能不哭吗?他才多大?”她也跟着哭,话里还埋怨上了徐子靳。
儿子伤得这么厉害,他还一副嫌弃的语气,她为豆芽打抱不平。
“我也没说什么啊?”徐子靳无辜地反问。
这不是普通地解释一下吗?
不过现在受伤的豆芽是个宝,他这个儿子嫌弃,老婆看不惯的人是一棵草,不被她待见也是正常。
不过早知道严一诺这么放心不下,他就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拐回来得了。
为此,徐子靳悔不当初,但也已经晚了。
“你哪里没有?摔的人不是你,痛的人不是你,你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呢,这么白嫩的小家伙,脑门上多一个伤口,得多痛?
“行,我错了,我不该埋汰他,不该不同情他,得了吧?”
严一诺哽咽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的语气,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
但她说的明明是事实。
过了一会儿,她才哑着声音要求:“你给我拍几张豆芽的照片,我要看看他。”
如果可以,她自然也是想亲亲抱抱儿子的,但现实不允许。
“这个好说。”徐子靳爽快答应。
不止给她发过去她儿子睡觉的照片,还开了视频,让严一诺近距离看个清楚。
看是看清楚了,但是将严一诺的眼泪又勾了下来。
“你别又哭了啊……”徐子靳十分头疼。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开视频了。
“要是真的这么担心,就回来看看他。”徐子靳脱口而出道。
严一诺擦眼泪的手一僵,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回去?
倒是说出那句话的徐子靳,更加老神在在,点了点头。“对,回来看看你儿子,两天后要做脑部ct,不确定这次摔跤对豆芽的大脑有没有损伤。这个时候,你作为豆芽的妈妈,来看他也不过分吧?”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陪伴,要知道他奶奶成天教豆芽叫爸爸,他最先叫的却是妈妈,而且到现在还不会叫爸爸。”
这就是徐子靳心塞的另一个地方了。
儿子,你到底是多嫌弃你爹?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明明你妈扔下你跑了,还对她念念不忘是不是?
不过这一点……像他徐子靳,深得他徐子靳的真传。
严一诺的呼吸有些沉重,这个提议叫人心动,她也很想陪陪豆芽。
“你先前怎么没说大脑的事?”她突然回神,埋怨徐子靳的隐瞒。
“这不是现在说了?有什么区别?前后相差五分钟。”
徐子靳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呢?到底怎么样?回来也就三天,要是你儿子真的……”
话还没说完,被严一诺恶狠狠瞪了一眼,像一只炸毛的小怪兽,她嘶哑着声音打断徐子靳的话。“徐子靳,有你这样诅咒自己儿子的吗?”
有这样当爹的吗?就算这是徐子靳的假想都不可以。
“我只是陈述可能的情况,毕竟脑部的问题,很难说。”徐子靳满脸“为难”的表情。
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