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很焦急,很想在第一时间过去找苏栗确认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确认,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有人能理解他心里的这份急切有多浓,有多重,可是在这份急切上,却也是一抹让他害怕到近乎喘不过气来的恐慌。
所以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没有在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就如同听了苏栗的话,听了她的猜测,他在第一时间赶往酒店后,熄了火,他也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车内,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抽着。
目光紧紧的盯着酒店的门口,在等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害怕看到什么。
所以,最后他发动车子,把车停在了马路的对面。
然后,再次等待。
在沈宅,在听着苏栗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猜测,说那个女人很像佟宴的时候,顾萧棠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那处在时间的积累下,在那些残忍的记忆下,在那个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残忍的煎熬中一遍又一遍结疤然后裂开,然后再结疤,再裂开的伤口,
这次,又裂开了。
可是不同的是,以前裂开,里面流出来的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脓水和那一片让人觉得恶臭的东西,可是这次,在那遍体凌伤的伤口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机的地方,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那是带着生命的血液,红艳的颜色是那样的耀眼,耀眼到好像可以随时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这样的感觉很痛,是那种从血肉中残忍的冲出什么的痛,可在这种撕扯中,顾萧棠却感觉到了一股变态的舒服感。
痛吗?
是的,真的很痛。
可是,再痛,也抵不过在这股疼痛中藏匿着的那抹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欣喜。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没有让顾萧棠感受多久,因为就在他刚把车停稳,抬头间,就间对面的酒店门口,一个男人拥着一个女人从酒店内走了出来,两人身后还跟着酒店的服务员拖着几个行李。
那个男人,他认识,和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样,也和资料上的那张脸一样;而他怀里的女人,那一张陌生的脸,那一张精致到惊艳的陌生的脸。
是啊,陌生。
不是佟宴,不是。
顾萧棠知道虞世南的妻子叫莫倾城,六年前,他经常从佟宴的口中听到的一个名字。
那个时候,她弯唇笑着对他说,“顾萧棠,你知道吗?我交了一个朋友,很好的朋友,是除了苏栗以外的第二个朋友呢!”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眼里的璀璨是那样的耀眼。
可是后来,在他明知道她的在乎,却一再的不准她跟那个女人见面。
因为顾萧棠知道,那个女人的男人,很危险。
苏栗说:她已经有了老公,而且还有了一个女儿,长相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只是因为熟悉,才会有了那样有点可笑和不可思议的猜测。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那一张毫无印象的陌生面孔时,顾萧棠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失望,可是这股失望才刚升起,下一刻,就被一种刹那间升起的熟悉给击溃。
那双眼睛,那双明明带着陌生,可却给他强烈的熟悉的感觉的眼睛。
熟悉,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
宴宴,是你吗?你真的没死吗?
如果真的是你,我不管你是否为人妻,为人母,我说过,你就算是死,这辈子,你也只能是我顾萧棠的人。
想着,男人冷峻的面容陡然迸射出一抹慑人的狠厉,深邃的眸间一闪而过的猩红,而在被猩红掩盖的眸底,是那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深沉和阴鸷。
下一刻,只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募地收紧,然后猛然踩紧油门,车速突然飙到最高,对着前面的那辆轿车急速的追去。
莫倾城坐在后座,本来落在窗外的视线忽然收回,看向身旁的男人,道,“世南,后面的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
虞世南闻言眸光陡然一凛,转头,看向了后面。
看了两秒,他收回视线,看向莫倾城,“没事,你多想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莫倾城的手,柔声道,“你不是没休息好吗?先休息会,等会到了医院我再叫你。”
“嗯,好。”莫倾城点了点头,随后顺势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也就在这时,前座的司机忽然惊呼一声,道,“先生,那辆车追上来了。”
话落,身下的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然后猛然停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冲击力让人措手不及,虞世南第一时间把莫倾城紧紧的护住,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此时已经横在了他们的前面。
他面容陡然一沉,道,“怎么回事,下去看看?”
虞世南说着,脑海中想到刚才在马路对面看到的那辆黑色的军用越野车,车里面的那个男人……
莫倾城皱着眉,看着不远处横在路上的黑色越野,车身流畅的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辉,带着一种张狂,挡住了身后所有人的去路。
“世南。”莫倾城担忧的看向虞世南,问,“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虞世南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部。这时只见司机已经打开车门朝着那辆车走了下去。
顾萧棠的这辆越野的车窗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车窗是顶级的防弹材质,而从外面朝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