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识这个人,却又在自己潜意识的指引下,找到了她。
所以——
他喃喃道:“是你吗?”
秦若澜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莲步姗姗,姿态优美,然后对着他盈盈拜倒。
“皇上。”
“你——”
“妾不知道皇上要找谁,但妾一直在这里等着皇上。”
“……”
“而皇上,终于来了。”
听到她柔美的话语,原本对于周遭的一切都记忆不清,心中也充满了堤防的祝烽,倒是缓过了一口气。
自己刚刚完全不知道要找谁,只是凭着心中的一股冲动,还有那莫名的感觉,走到了这里。
既然她说,她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那想来,自己要找的就是她了。
只是——
不知为什么,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以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却是落在了一根针上,而那根针,又隐隐的扎在自己的心头。
总是有一点莫名的刺痛。
但她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你且起来吧。”
“皇上……”
秦若澜抬起头来,一双美目中泪光闪闪,格外动情的看着他。
像是情难自禁一般,她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用力的抱住了他。
“皇上!”
“……”
这样软玉温香的抱满怀,也的确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自从醒来之后,对周遭的一切都是非常警惕的心态,让他这个脑子里一片空白的人,也非常的累。
而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这样情动的表现,似乎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看来,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真的是她了。
祝烽伸手拍了拍她纤细的肩膀。
“那你,跟朕回去吧。”
“皇上……”
这一幕倒颇有几分“破镜重圆”的意味,可站在祝烽身后的鹤衣和叶诤他们,眉头紧锁,心情却沉了下来。
这个房间,应该是冷宫中安排给贵妃住的。
前几天是南烟被劫走,这个房间应该空下来才对。
怎么秦若澜会出现在这里?
而祝烽从寝宫一路走过来,难道真的是要找她?
他都已经失忆了,还记得秦若澜?
还是说——
许妙音沉默了一下,但作为后宫之主,她还是上前一步,郑重的说道:“皇上,皇上真的要这么做吗?”
祝烽的眉头一拧:“当然。”
他心里有一种感觉,或者说冲动,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而找到她之后,就要好好的保护她,呵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当然要把她带离这里,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叶诤他们面面相觑。
显然,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叶诤下意识的说道:“可是皇上,贵妃她……”
“贵妃”!
这两个字一出口,祝烽突然抱着脑袋,好像头疼欲裂一般,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啊!”
一见他这样,众人都吓坏了,急忙围了上来。
“皇上你怎么了?”
“是又犯病了吗?”
“皇上,你哪里不舒服?”
祝烽两只手用力的抱着头,脸色苍白,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疼,好疼……”
“怎么会这样?”
叶诤在一旁看到他这样,顿时有些慌了。
要知道,这可是祝烽。
他从来都是最会忍耐的那一个,在战场上,即使身中数刀血,血流如注,他也会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可现在,只是听到自己说了“贵妃”两个字,他就痛成这个样子。
而且还突然对秦若澜变得这么亲近。
这到底——
那个所谓的“太上忘情”,到底会让他变成什么样子?
叶诤急切的上前,想要伸手扶起他:“皇上。”
而秦若澜却先一步。
她双手半扶半抱着祝烽,轻声轻声说道:“皇上龙体抱恙,就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就不要管了。”
“……”
祝烽用力的咬着牙,抵抗着脑海中那如同刀绞一般的剧痛。
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他咬着牙道:“扶朕回去。”
“是。”
秦若澜应声,扶着他,从所有人的面前慢慢的走过,离开冷宫,回到了他的寝宫。
看着他们的背影,鹤衣和许妙音两个人都立在原地,神情凝重。
叶诤却有些按耐不住。
他转过头来,急切的对鹤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醒来之后什么人都不找,偏偏来找她?”
“这——”
鹤衣也说不明白。
他不知道祝烽是要来找“这个房间里的人”,还是要来找“这个人”。
但总之,他现在找到了秦若澜。
他沉声说道:“皇上第一次服下‘太上忘情’的时候,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只有宁妃——只有秦若澜,是当时在他身边的。也许……”
一旁的许妙音道:“所以他的心里只对秦若澜有感觉?”
“或许吧。”
一旁的叶诤急了:“那贵妃呢?”
“……”
“为什么我刚一提到贵妃,皇上就头痛欲裂,那么难受?”
“……”
“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他虽然忘记了,但只要一说,他都能慢慢想起来,偏偏贵妃不行。”
“这——”
鹤衣沉吟了半晌,慢慢说道:“太上忘情,太上……忘情……”
“……”
“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