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看了一会儿,确定老者手中的东西就是玉泠紫的天棱令。她不是还给玉泠紫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老者手中,他是玉泠紫的属下?
老者开口道:“奉少门主之命,老奴等了江二小姐很久了。”老者将天棱令收起,伸着的另一只手一直没有收回。
江楼月半信半疑地抓住了老者的手,被老者拉了上来。她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像是宅邸的内部,小桥流水,草木叠翠。她来不及细问,只道:“敢问哪里是能休息的房间?阁下有没有看到除我们之外的人从这里上来?另外,烦请阁下帮我请一位大夫来。”说完,江楼月又弓着腰急喘气。
老者伸手道:“请江二小姐随老奴来,如果你说的是南邦太子赵遣鹿的话,他在你们之前,已经被救上来了,现在也在寒舍,有大夫正在医治。”
江楼月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老者像是事先什么都知道似的。
“江二小姐请先休息,等您休息好了,少门主有信留给你。”
江楼月只得先跟着老者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赵遣鹿躺在一张*上,确实有人在照顾。她这才解开了身上的隐天丝,由宅中的侍者帮着将夜重华扶着躺在了*上,跟着便有大夫上前给夜重华诊脉。
江楼月看向老者,“请阁下现在就把信交给我,可好?”
老者只道:“请江二小姐稍等,以你的情况,最好先让大夫帮你看看。”老者转身出门。
江楼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脱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赵遣鹿和夜重华两人,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老者很快就把信取了来,交到江楼月手上。
她一边拆开信看,一边由着大夫给自己拆粘在身上的布条。
越看这封信,她越是心惊。原来当初她生辰时,有人送来南邦京中一处宅院的房契地契,是玉泠紫送的。而且信的最后,还附上了赵瑟府中密道完整的地图。可以说,玉泠紫都给她安排好了,若她早些来这所宅子,她一个人潜进轩王府就能把赵瑟料理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对不会牵连到谁。可她根本就没往玉泠紫的身上想,在夕加北疆时,他分明对此事只字未提。
他这是想让我自己想到么?江楼月心道,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给她医治的是一位女医,这位大夫取下了她身上的最后一根布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看她脸上的神情,根本想不到,她已伤得这般严重,失血到这个地步,换成别人怕是不死也早就昏迷过去了,她却还能保持着神志清醒,何等坚韧的性子!
大夫问道:“江二小姐,可否请移步至另一间?”
知道了这里是玉泠紫的地盘,江楼月放下了担忧,感觉自己没刚才精神了,起身由大夫扶着,去了另一间房间诊治。
江楼月躺在*上,轻声道:“大夫,那两人情况如何?”
大夫道:“请江二小姐放心,绝对死不了。”
江楼月微点了点头,意识越发模糊,最后说了一句话,“大夫请当心,我的血少沾……”也不知说没说完,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三人重伤昏迷期间,整个南邦风起云涌。
令赵遣鹿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南邦上下,凡是听命于赵瑟或是跟赵瑟手下关系匪浅的人及势力,甚至有些是只有赵瑟自己知道的暗桩,几乎*之间遭到了疯狂的清洗。
赵瑟躲在一位大夫家中,心中虽紧张,却还做着日后能东山再起的美梦。
南邦京城城门外,坐在马背上的玉泠紫背对着孟归尘,许久才道:“帮我带句话吧。”
孟归尘道:“你说。”
“取次丛花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说完,玉泠紫夹了马肚,扬鞭疾行。
飞散的沙尘像是在说着“永别”二字。
孟归尘原地待了半晌,才策马回城。
等到江楼月醒来时,已是来到这处宅子的第四天。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昏迷之前紧张着不觉得,此刻方觉浑身都疼,挣动了一下,楞是没坐得起来。
孟归尘上前去,轻柔地把她扶坐起来,端了旁边的一杯温水,看她慢慢地喝下去。
缓了一会儿,江楼月声音有点嘶哑地道:“何时来的?”
“四天前。”孟归尘看着她温柔地道。
“我睡多久了?”
“三天四夜。”
“夜重华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夜重华伤势严重,武功即便不废也很难再达到以前那样,昨天他已经醒了。赵遣鹿没什么大碍,不过因为他昏迷前病情发作,大夫还在尽心为他调理,可能过两天才能苏醒。太乙门的大夫也不是平庸之辈,他们身上的毒暂且不妨事,等你好了,再去看他们不迟。”
江楼月轻点了点头,想到夜重华向来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又爱与人打架,如果真的武功废了,他会怎么样?
孟归尘柔声道:“他已知道了这个可能性,看上去倒很是平静。”
她看着孟归尘的眼中,仍是担忧。他温柔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即便真的有什么,以后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的医术,你也要相信摘星阁的实力。”
江楼月咬了咬唇,再次轻点头。
他抚着她仍有些冰凉的脸,掌心的温度徐徐传递过去,像是抵达了她的心里。
“这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万不可轻易涉险,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江楼月这才看见他眼中满布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她昏迷的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