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去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不做那没胆子的孬种”
“那伙流贼连人肉都吃,真要成了那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痛快,和他们拼了”
“去”
喊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喊过来,人群的气氛渐渐被鼓动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大喊,每个人心中的血性都在爆发,事关自身安危,事关家人,为这样的理由去战斗,谁也不会胆怯。
“请各位放心,赵某拿人头作保,各位不必担心别的,若有个万一好歹,一切由我担着,不信的话,问问带你们来的各位乡老,我说话作数不作数”赵进又在上面喊道。
听到这话,场面又是安静,站在马车上的蔡举人一于人当然要承认,或者大声吆喝附和,或者拼命点头。
尽管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死伤,可每个人都已经热血上涌,这样的承诺更是火上浇油,让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站在马车上的各处士绅土豪都在压抑着脸上的兴奋和喜悦,昨夜蔡举人痛陈利害,他们身为各处的头面人物,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些,他们一直担心手下的团练乡勇不敢或者不愿去救援,让整个徐州的局面大坏,让自家的利益受损
没曾想这位赵进小爷还真有本事,几句话就把大家煽动了起来,现在群情激奋一致,都是要去救援。
也有人转向蔡举人蔡正秋,若不是蔡老的坚持,大家也不会去想这其中关节,蔡老对乡里可是有大功,想必蔡老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会很欣慰高兴,不过让大家奇怪的是,蔡正秋的神情很复杂,看看前面又回头看看望楼。
看着眼前这一幕,蔡举人开始也高兴了下,可随即就觉得有些惶恐,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似乎是有什么不受掌控了
场中呼喊此起彼伏,赵进已经从望楼上走下来,到了大车前面也没什么客套,只是请车上的各位把统带团练乡勇的头目叫过来,这些统带头目往往是族中练武的子弟,或者是护院的武师教头,尽管地位也不低,可真正说话管用的还是读书人和德高望重的长辈,但接下来赵进就要直接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到了这个局面,大家只能乖乖的听赵进安排,一切照做,站在另一边的如惠和刘勇交换了下眼神,脸上都有笑意,方才人群中喊话的人一开始并不是自发,而是早就安排好的,联保几处都有赵字营的眼线,他们在那里大声应和,自然没什么人会质疑,人皆从众,气氛就这么被挑动起来。
昨夜赵字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此时只需要开拔就可以了,唯一的耽搁和拖延就是各处团练们的集结和出发。
联庄联保九处共出乡勇民壮六百,弓手十五,骑兵二十,其余各处共出乡勇一千一百,弓手五十,骑兵七十,各自还有小部分在何家庄留守。
赵字营这边步卒五百,其中弓手十五,牛马商人们出骑兵六十,除此之外,教授赵字营骑术的老骑兵也有六人愿意一同前往,牛马商人们所出的骑兵里,那些草原上出身的都能射箭,其他人也多少有些勇力武技,舞刀弄枪还是会的。
无论赵字营还是团练,骑兵和弓手都被集中起来,由董冰峰统一指挥,赵字营分为两队,其中一队为四百人,其余八十五人和联保的六百乡勇混编成两队,而其他各处的乡勇并不混编,只是按照原本的分别分为十一队。
分队之后,骑兵当先,轮班派出的哨探现在还有没回来的,各处骑术精良的又被派了出去,要知道城下流民的动向,要知道沿路到底有没有敌情。
除了派出去的侦缉探马,还有十几骑是如惠派出去的,在大队出发之前,按规矩应当留守的如惠找上了赵进。
“东主,眼下这个局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东主今日所为乃是大义,知道的人也太少了些,请东主拨给属下十五名骑兵,属下要安排他们去各处宣扬。”如惠郑重说道。
“现在做这些事有用吗?沿路各处,恐怕都知道了流贼的规模了”赵进没有拒绝,只是好奇询问。
“有用,东主久居城内,对徐州的民风不如属下明白,斗胆请东主允许属下去试试”如惠说得很直接,眼下这个局面也不能弯绕虚文。
赵进随即叫来了董冰峰,让董冰峰过去安排。
大队出发,赵字营本队现在是第一队,和联保九处混编的两队被称作是第二队和第三队,这样的编制大家在训练中也已经熟悉。
赵字营走在最前面,所有会骑马的兵卒都是骑马,其他各队次第跟在后面,骑兵们不停的围着大队跑动,这样既可以游动侦查,又可以防备有人掉队当逃兵,一辆辆大车跟在队伍的后面,上面堆满了装备给养。
天蒙蒙亮的时候开始准备,等大队开出何家庄的时候,天边才开始大亮,蔡举人他们虽然疲惫,可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休息,少不得郑重其事的站在路边相送,还要勉励队伍中的本地子弟。
他们看到那些装满物资的大车,各个忍不住咋舌,私底下小声议论:
“打这一仗要花多少银子啊?”
“这赵进未免太有钱了,开个酒坊居然就金山银海了”
“你不看看他们洗了多少地方”
那边蔡举人却没参与到这个聊天中,只是在那里喃喃自语说道:“了不得,了不得”
至于联保几处的庄户头目,比如说田英和林家老二等人,却是跟在大队之中,他们不比曲里铺这样的大村镇,还有专门的武师教头带着团练,他们自己就是团练的头,田英他们当然不愿意去徐州城下送死,可赵进说的也很简单:“你们还想不去吗?”
得了这话,田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