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点点头,开口回答说道:“咱们做下这么多事,别人也不可能看着,也该有人出面交涉了。”
这短短几天,杀人灭门,夺人产业,凌迫官府,赵进和伙伴们的作为已经触碰了好多人的势力和利益,好多局面因为他们的作为起了变化,之所以各方面都保持沉默,是因为赵进他们表现的太强势了,大家都不敢上前触碰,但早晚要有人出面来谈。
“也不知道会是替谁”这边刘勇有些纳闷的说道。
这边话还没说完,一名家丁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在门前立正禀报说道:“老爷,孙老爷的父亲进城了。”
屋中的谈话停住,安静一会后,赵进站起,大家也都跟着站起,家丁口中的孙老爷就是孙大雷,他父亲孙甲终于回徐州了。
赵进沉默着向外走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死去兄弟的家人,赵进有些出神,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下,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刚出货场,赵进却想起一件事,对董冰峰说道:“你去叫王兆靖出来,一起过去。”
大家脚步很快,没有人说话,走出几条街道,听着身后马蹄声响,却是董冰峰带着王兆靖赶了上来,王兆靖的脸se也同样不好。
孙家在城东偏北的位置有一处宅院,从前孙大雷就住在这边,大家都来这边玩过,也是熟门熟路。
门前已经挂上了白幡,按照白事灵堂的规制布置完毕,门前有两名家丁站立,还能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边。
赵进和伙伴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发现凋敝破败的徐州城也有了几分喜庆气氛,各处街道难得的有些彩灯,城东偏北位置这种富贵人家聚集的地方更有节i的样子,这些天忙碌不停,大家都忘记上元节到了。
所有节i的气氛在来到这条街道后都烟消云散,距离孙家门口还有段距离,但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入孙家的大门,却看到一对中年夫妇坐在灵堂的门前嚎啕大哭,正是孙大雷的父母双亲,赵进转头看过去,跟着进来的人连忙解释:“进爷,过去报信的时候,孙家父母已经觉得不对劲,备了马车急忙朝着这边赶”
“好好不在家过年娘还给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听到这哭声中的言语,赵进觉得自己心中巨痛,被忙碌掩盖的悲伤重新充满心间,边上的伙伴们都在那里擦拭眼泪。
孙大雷的父亲孙甲看到赵进他们出现,抹了一把眼泪,撑着站起来,指着赵进喊道:“我就不愿意大雷跟你们胡混,好好i子不过,天天舞刀弄枪,他偏不听,非说跟你们在一块好,在家都没呆几”
说了几句,孙甲自己也说不下去,捂着脸又大哭嚎啕。
眼前这样的场面,赵进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犹豫半天才开口说道:”叔叔婶子,地上凉,还是进屋去呆着,不要伤了身体。”
说完对伙伴们使了个眼se,大家连忙上前去搀扶,好在年纪差的大,男女大防这样的事情不用考虑太多,把孙甲夫妻两个都搀扶进去。
“大雷这孩子最出息我将来要把这家业都交给他可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孙甲边哭边说。
正月里正是喜庆的时候,突然间有这样的消息传过来,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实际上,还没有完全崩溃,能在这里哀伤的嚎哭,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状态。
赵进几人都不知道怎么劝解,而且他们心情也跟着不好,孙大雷的战死,对他们来说同样很不好受,赵进心里更是有一丝内疚在,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
因为孙家害怕孙大雷学坏,所以徐州这边的宅子里没有丫鬟仆妇,全是男人,在这灵堂上也没什么可劝解帮忙,孙大雷的母亲已经哭昏过去,孙大雷的父亲也是哀伤的顾不上,刘勇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过去掐人中,这才救过来
被这气氛影响,赵进也是眼圈发红,鼻子发堵,其他几人也好不到那里去,董冰峰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陈晃呆坐在那边捂着脸,吉香和石满强不时的抽动鼻子,王兆靖低着头,细看的话,脚下有几滴水痕。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些喧闹声,赵进抬眼看过去,却是赵振堂领着些人进来了,来的人里有男有女,赵进居然还看到了母亲何翠花。
一进灵堂,赵振堂去了孙甲的身边,何翠花则去劝解孙大雷的母亲,成年人做事自有他们章法,灵堂里的气氛变得稍微缓和,不那么让人窒息崩溃了。
赵进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招呼伙伴们上前上香,赵进刚把自己的香插入香炉,却听到身后孙甲沙哑着嗓子问道:“小进,杀大雷的那些畜生现在怎么样了?”
“都杀了,背后主谋的人也杀了,他的庄子也被灭掉”赵进斩钉截铁的说道。
孙甲身体晃了晃,就在这一刻他有些放松,但这一刻他好像衰老了很多,缓缓坐下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你这个杀千刀的,一块带着大雷去邳州多好,还非说要在徐州这地方留个家业,你看看,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孙大雷的母亲突然爆发起来,冲着孙甲大喊。
孙甲又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只是缩在椅子里没有出声。
“你们几个小兄弟就不要走了,今晚给孙大雷守一晚上,这么停着也不是事。”赵振堂开口说道,大家都没有异议。
看着孙大雷父母的情绪平稳了,赵振堂和何翠花叮嘱几句就离开这边,留下了几个中年男女帮着cao持,他们走了没多久,就有人给赵进和伙伴们送来了加厚的棉袍,晚上在这里守一晚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