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州府府邸。
一股风雨欲来的低气正盘踞不散,叫众人皆是提心吊胆、如临大敌,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影响主院的大夫诊断。
从花棱窗的间隙看去,但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在弯身检查着萧长云的伤势。
他动作僵硬,满头冷汗,仿佛随时都会紧张得晕过去一样。
终于萧长云看不过眼了,毕竟这老大夫看起来都跟她师父一般年纪了,嘴角一抽,萧长云忍不住对罪魁祸首道:“白渊,你这样恐吓老大夫作甚?”
白渊慢慢回眸,眼神幽深一片,似乎在询问,他何时恐吓过这老大夫。
这样一本正经、身姿笔挺的白渊,仿若正身处凌霄殿中般肃穆、威仪。
但在萧长云看来,竟然有种别样的感觉……
“又呆又傻”四个字不受控制浮起在萧长云的脑海,让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清脆又悦耳的笑声充斥空中,白渊闻言,紧绷的眉峰微微放松。
他满眼有着不自知的纵容,连那笼罩周身的、沉沉的、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也散去了不少。
这一下,老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捏着胡子道:“小公子,你的两只手臂都脱了臼,特别是右手手骨,还有严重的挫伤。而今老夫要替小公子正骨,可能会有点疼,小公子且忍住。”
“有劳老大夫了。”
“小公子客气了。”老大夫是真的挺欣赏这小公子,从他看诊到现在,他始终都是从容自若、彬彬有礼,一点都不怂包。
想起自家孙子也是这小公子的年龄,可连扎个针都呜哇鬼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大夫也算是这北方的杏林高手,在和萧长云聊天的时候,迅速“咔啦咔啦”两声,就把她脱臼的肩膀按了回去。
虽然忍耐力极佳,萧长云还是不受控制哆嗦了一下。
而她的情绪似乎由一根线连在了白渊身上似的,她一蹙眉,白渊也蹙眉,看得一旁的护卫们不由得白眼连连。
想他们王爷被自己那特殊的体质折磨得生不如死,好几次在奈何桥上打个转又回来,劫后余生的他都没这么情绪外露。
现在这小子只是接个肩膀而已,王爷您就像是有人刮您的肉般……
这样真的好么?
等老大夫替萧长云上好药又细细吩咐了一番后,这才拖着几乎湿透的身躯,颤颤巍巍离开了府邸。
萧长云也想起身离开,毕竟她还要赶快把信件和证据交给自家爹爹,谁知道她一站起来,就被某人用眼神给压了回去。
“坐着。”
不怒自威的二字,带着万钧之力。
萧长云怔了怔,触媒道:“你知道的,我有事情要找……咳咳,姨父。”
“我去。”
“啥?”萧长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说他去?
堂堂摄政王,给她跑腿?
她没会错意吧?
白渊那被萧长云盯得有些不自然,微微移开视线道:“本王说,本王去。对方试图挑起本王和萧南瑾之间的矛盾,本王作为‘受害者’,必须亲手处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