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驻军的进入,直接带来的就是察铁附属地的兴旺,原本只是察铁公司和部分配套的公司进入,在日军一千多人来到张恒后,曾经在满铁附属地上吃到甜头的大量日本商人蜂拥而入,整个附属地一下子成了巨大的建筑工地,商号、工厂、旅馆、饭店,甚至是银行、学校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些日本人大概是打着从此占着这块领土的念头,投入并不小,房屋建得很不错,几个旅馆饭店也是有三四层楼高。
还别说,这日本人的附属地修建得确实漂亮,街道笔直,布局上也有合理性,薛儒一边是愤恨的看着日本人在他的地盘上折腾,一边又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设计,从中也学到不少。
整个附属地自然是以察铁公司为龙头,桥本正康算是附属地对外的代言人,察铁公司总经理渡边二郎更多时候还是以建设中的铁路为主,私下里自然是协助军方建立情报系统,对满铁有一定了解的王颂及时提醒赵子赟察铁才是需要紧盯的对象。
察铁附属地初步成型,燕鹤鸣就遇到了他头痛的事情,商会委员于品卿几次来与他商量,说是渡边二郎要来商会拜见他,谈一谈两边的合作。
燕鹤鸣头痛的不是赵子赟不让他们和日本人来往,而是要求他们尽快和日本人做起生意来,既要赚钱,也要日本商人肥起来。
他是不清楚赵子赟的小算盘,和日本人往来过密,他心里有疙瘩。也是永兴太强,燕鹤鸣不在乎少做几笔生意,他可不想被外人骂。
商会的意见也是纷杂,于品卿为首的一批商人是想借日本人进入好好赚一笔,他们知道借助日本人是可以避开宋哲元,重新使用平绥铁路河北段,再一次进入平津市场,这个**是很大的,走山西确实可以进入中原地区,但张恒很多商人的根基还在平津。
商会还是要为商人着想,燕鹤鸣纠结了一段时间,还是答应了于品卿的要求,他打定主意,大不了永兴不参与。
渡边二郎和燕鹤鸣、于品卿等人的碰面会在商会的二楼会客室,渡边二郎故意穿着日本传统和服招摇来此,让燕鹤鸣脸色很是难看。
“燕君脸色不好,不舒服么?”渡边假惺惺的问候着。
于品卿知道燕鹤鸣为何恼火,他也腹诽这渡边,你来就来,这算什么,是示威还是来谈事?
他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招呼渡边坐下,让人送上好茶,然后做了个引子:“渡边先生,您上次说我们可以通过察铁公司使用平绥线,这个事情能不能和燕会长好好说说?”
铁路是渡边最大的本钱,他知道这对张恒的商人意味着什么,闻言大刺刺道:“不错,我们察铁已经和平绥路局做了沟通,你们所有的货物都可以委托察铁运送到平津,甚至是上海、广州!”
于品卿顿时面露喜色,“如此,那就多谢渡边先生了。”
渡边二郎并不回答他,而是盯着燕鹤鸣,那意思是你怎么说?
燕鹤鸣冷冷一笑:“我若是没猜错,渡边先生怕是还有其他说道吧?”
渡边双手交叉,摆在大腿上,微微一欠身:“燕君果然聪明,不愧是张恒商界风云人物!燕君应该知道,按照我们和赵主席的约定,很多地方我们并不能自由出入,这对于我们日本商人是不公平的。”
燕鹤鸣哈哈大笑起来:“渡边先生,你说的这个,我一个商会会长能解决?你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渡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也笑道:“我自然不会请燕君去做做不到的事,我想,这事是可以变通的。”
“怎么变通?”
“比如,我们可以委托燕君你们这些张恒的商人替我们采购。”
燕鹤鸣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不相信这么简单,静静看着渡边二郎,看他还有什么。
“又比如你们可以带我们去,甚至是共同成立一些商号,这样我们也可以参与其中。”
看来后面的才是主菜,燕鹤鸣心头火起,猛地拍了下桌子,一言不发起身就朝外走。
渡边二郎脸色一变,他正想说什么,张瑞却笑眯眯道:“不着急,我去和他说。”
在门口追上燕鹤鸣,张瑞一把拉住他:“燕兄,你这是做什么?”
“想借商会,把手伸进察哈尔,门都没有!”燕鹤鸣怒道。
“燕兄,息怒,你且看看。”张瑞将他拖到一边,嘴角朝里努了努。
燕鹤鸣悄悄一瞥,只见这于品卿和渡边整交头接耳,张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燕兄,对于他们这些人,以前是没有其他想法,只有子赟这么一个主子,如今不同了,日本人和察省签了协议,在他们眼中,日本人比子赟厉害。”
“那又怎样?”
“你觉得你能阻止他们换主子吗?”张瑞笑了笑。
细细一想,有些道理,商会以前谁都知道背后是赵子赟,没人敢乱来,但现在局势变了,“那你呢?也打算换主子了?”燕鹤鸣讥笑道。
小腿传来一阵剧痛,还没等燕鹤鸣发火,又是一下,张瑞眼中冒火:“就冲你这一句话,老子揍死你都不偿命!”
也知道说得有些过分,燕鹤鸣忍着痛,嘀咕道:“这主子长、主子短的,又不是我说的!”
张瑞气结,随即道:“那你换主子的话总是说了吧?”
“得得,算我说错,你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瑞指了指屋中的渡边和于品卿:“你有没有想过,不管商会是不是和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