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这一夜都没有睡好,几度转辗反侧,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
春信悄悄的进来,看着娘娘还在睡,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对着张娘子说道:“娘娘昨晚睡的晚些,这会儿还未起身,张娘子有事过会儿再来回禀吧。”
张娘子哪里敢说不,就笑着道了谢,悄悄地退了下去。
整个正院里鸦雀无声,就连洒扫的宫娥,都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廊檐下侍立的宫人,个个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她看也不敢多看,快步出去了。
张娘子在总管事是内管事,能在总管府的偏角上有自己的小院子。
此时她匆匆走了回来,就看到毛太太站了起来,急着问她,“怎么样?”
张娘子摇摇头,“娘娘昨晚休息的晚,这会儿还未醒。”
毛太太皱着眉又坐了回去,看着张娘子说道:“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你可得跟我说句实话,真的没什么事儿?”
张娘子跟万马城几个大户人家的太太关系确实不错,毕竟她是总管府的内管事,好些事情她们要求着她,自然是上赶着巴结的。
但是,要说真有几分真情实意的交情,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张娘子命个刚留了头的小丫头沏了茶上来,这才笑眯眯的对着毛太太说道:“这话说的可有些不明白,不知道毛太太想要知道什么事儿,您这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我这里也不好替您打听不是。”
毛太太心里“啐”了一声,面上却依然带着笑,无奈的叹口气说道:“这不是上回见了娘娘,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咱们做行商的,就怕得罪贵人,这才想着让你给打听打听。”
这话可不是真的,张娘子想着要是真有这个心,上回回去的时候,就该来递话了。
现在才来问,必然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张娘子微微蹙眉深思,她也是的确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皇后娘娘的正院里,用的都是宫里带来的人,她这里想要知道点什么消息,也不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且,帮人打听消息,又是皇后身边的事情,这事儿可是关系着身家性命,张娘子怎么会这么轻松答应下来。
若不是毛太太出手大方,她还真不愿意费这个心。
但是,现在明显的毛太太有事情瞒着她,张娘子心里就恼了,不知道毛家在谋算什么,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
“娘娘是个再慈和不过的人儿,想来毛太太可能误会了。自打娘娘住进了总管府,这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歌功颂德的。”张娘子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角悄悄地打量毛太太的神色。
就看着毛太太微微蹙眉,但是很快的又舒展开,嘴角带着微笑,“是吗?要是这样我也能安心几分了,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娘娘生气,这才找你打听打听。”
张娘子面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起身说道:“既是这样毛太太也不同担心,娘娘那里倒是没什么。我这里还担着差事,不能陪你久坐了。”
毛太太就忙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塞给了张娘子一张银票。
等到人走了,张娘子打开看了看,一百两的面额,倒是大方。
银票到了手,张娘子越发的觉得毛家必然是有事儿,不然的话怎么会这样的急切。
不过,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儿,也跟她没多少关系,她只要伺候好皇后娘娘,把人开开心心的送走就好了。
等到皇后一走,她的日子就舒服了。
毛太太去见张娘子的事情,云染很快就知道了。
早上起得有些晚,早膳只是简单地喝了碗粥就放下了。
进了总管府之后,云染就名禁卫暗中盯着总管府的动静,那毛太太的行踪自然瞒不住。
云染倒是没意外,毛石蒋三家是本地大户,张娘子这样的内宅管事,跟她们相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是,打听她的事情到了这里,云染可就不开心了。
看着春信月华就说道:“要是那张娘子再跟你打听消息的话,就跟她说我清闲得很,每日看看书,养养花做些消遣而已。”
费籍那边出手,毛家必然是怀疑是不是她的指令。
她就做出这样的模样,想来毛家也就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了。
如此,秋禾她们的行动也能安全几分。
果不其然,打了天将黑的时候,张娘子来回事儿,临走的时候,故意个春信她们闲聊,就拐着弯的打听。
春信就按照娘娘的吩咐说了,那张娘子笑盈盈的走了,春信看着她却恨不能揭了她的皮。
这个吃里扒外的老货!
第二日,秋禾她们没有消息传来,云染耐着性子等。
听了春信的话,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让费籍那边催的紧一些。”
费籍这边一紧,毛家就该坐不住了吧?
第三日的清晨,春信就匆匆的进了内室,云染正在梳妆,就听着春信说道:“娘娘,昨天粮仓出粮,出了五百石,然后就关了粮仓。”
才五百石?
云染半眯着眸,“费籍怎么说的?”
“费副总管说明日还要出粮。”春信回道。
云染就蹙起眉头,看来毛家的增援到手了?
那秋禾她们也该回来了,一张一弛,才能迷惑敌人的视线。
“也好,且看毛家明日能拿出多少粮食来。”云染就道,就看明日之前,秋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