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就差点害死自己,如今又害得家里的爵位不保,早知道如今,当初就该在她生下来的时候,一把掐死她!
顺安伯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又想起二女儿的性子也素来不和自己的心意。人既别扭,说话也直,实在是不招人喜欢。
此事是因她而起,顺安伯夫人眼前一亮,让她去求皇后不就行了吗?
顺安伯夫人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儿,居然跟皇后的交情这么深。
打定了主意,顺安伯夫人就坐上了马车朝着赵家而去。
赵家早已落魄,如今是住在外城的白纸坊那边,就算是坐着马车去,也得小一个时辰才能到。
赵同延的父亲已经过世,母亲身子不好,荣希茹嫁过来就当家。
也亏得她运气不错,这个婆婆虽然身体孱弱些,但是性子却好,待她也有几分真心。
夫君是个不爱多说话的人,倒是与她叽叽喳喳的性子南辕北辙。
她是伯府的嫡出姑娘,原以为嫁到家里来必然是受不了这样的贫寒,夫妻之间要生罅隙。
谁知道妻子孝敬母亲,打理家务,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因此,夫妻之间的感情比之前预料的要好得多。
这日,赵同延从外头回来,他如今出了孝期,有着进士的身份,就要去吏部谋官。
说来也是奇怪,今日去了吏部,别人听了他的名字,待他可是热情了许多,前些日子他去的时候还是冷冷的,真是莫名其妙。
赵同延回来跟妻子腹诽了两句,荣希茹性子疏阔,也不放在心上,就道:“别人待你热情自然是好事,咱们又不做亏心事儿,怕什么。”
赵同延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帕子擦把脸,想想也是笑了,“你说的也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夫妻没说几句,外头的丫头就来说顺安伯夫人到了。
荣希茹的神色就冷了几分,赵同延见妻子这样,就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岳母。”
“有甚好见的。”荣希茹道,“她素来瞧不上我们寒酸,那里要你去看她的脸子,我自己去就是。”
赵同延跟妻子成亲虽然没多久,也知道她是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的,能成也是意外。后来,他从妻子口中知道些因果,对自己这位岳母也是颇有微词。
只是,做晚辈的不好置喙长辈。
此时听着妻子这话,想了想就道:“那我去书房,有事情就让丫头去叫我。”
荣希茹不喜这门婚事,但是嫁过来后,虽然日子清苦,但是婆婆和善,丈夫也算是体贴,她倒也压下性子要跟他好好过。
她那母亲巴不得她不好,怎么会无事来看她,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赵同延在书房里握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赵家是个小宅子,只前后两进,隔不得什么声音。在书房里,隐隐就能听到岳母跟妻子的争吵声,妻子既然没让人来叫他,他只能压着性子等。
好不容易争吵声没了,透过窗子,看着岳母怒极而去的背影,赵同延皱皱眉,这才推开了书房的门往后院而去。
进了门,妻子正在哭,伏在锦被上,压抑着的哽咽声,听起来令人心疼。
他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把人拢进自己怀里,给她个胸膛靠靠,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妻子想要告诉他,自然会说的,若不想说,他也不问。
母女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她怕是没脸面。
他正这般想着,就听到胸口传开闷闷的声音,“我从小就知道母亲不喜我,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害了她的性命。后来不喜也是因为我性子执拗,说话不讨人喜欢……”
听着妻子断断续续的讲她以前的事情,赵同延的心情就微微的揪了起来。
他家虽然清贫,但是父亲和善,母亲慈爱,把他当珍宝捧在手心里。
没想到妻子这个伯府的姑娘,居然是过的这样的辛苦。
“三代承爵降等,这是大晋的律条规定的,怎么就是因为我失了爵位?这样的罪名也往我身上扣,是有多不待见我?”
妻子的哭诉声声声入耳,赵同延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最后只对她说道:“你放心,这辈子我必然让你当上诰命夫人,因我而荣华。”
无需去在意别人,你会因你丈夫而荣耀。
“你这呆子,竟也学会这些甜言蜜语来哄我。”荣希茹的心奇异的安静下来,“既然嫁了你,我就没想着不好好的过日子。况且除了家里穷点,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的嫁妆虽然也不丰厚,但是也还有点东西,如今她的两个嫁妆铺子慢慢的经营起来也有些收入,日子总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更何况……
荣希茹轻轻地叹口气,云染给她添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她的嫁妆单薄,送来的添妆礼下,还压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她的嫁妆,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两。除去了四季衣裳,首饰,还有些摆件,给她的压箱银子也只有五百两而已。
那张银票她私下里买了地,至少粮食是不缺的。
这件事她谁都没说,压在了心底。
她怕说给了丈夫听,就像今日母亲一样,逼着她去找皇后求这个求那个。
她跟云染之间的情分,不能染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赵同延听着妻子直白的话,略有些扎心。
家里是有点穷,但是比起寻常百姓家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