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了,秦钟正好在家,听了二人要借仵作唬了一跳,以为犯了什么大事儿呢。
听完事情的根由,秦钟就道:“这事儿白天去太显眼了,我叫上仵作,咱们在外头等天黑了再行动。”
秦钟跟两人玩得来,倒也痛快。
而且这事儿顾哲口口声声皇后娘娘不知情,但是要是查出庞家的猫腻,娘娘那里自然是要知道的,他这里帮了忙,娘娘心里也能记住的。
这么一想,越发的热心起来。
三个小伙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凑在一起,三言两语就商定了事情。
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天晚上就带着人偷偷地溜进了,庞家庄子上停放棺椁的房间。
仵作进去验尸,顾哲守在门口,秦钟小心警惕的把风。
颜朔暗中布置了人手保护二人,自己却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里,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庞一统已经下狱,庞家少爷赶来治丧,就在庄子上前头的屋子里。奇怪的是,庞家的少夫人压根面都没有露,说是有了身孕,听闻婆母小姑噩耗,惊得动了胎气,躺在床上下不来了。
这可真是巧。
庞家少爷来治丧,却不见他来守灵,只有庄子上几个庄稼汉守着,被颜朔的打昏了,他们偷溜进来竟是一点事儿没费。
越是这样,颜朔越发的觉得事情不对劲。
于是就悄悄地去了庞大少那里听墙角,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谁知道那就是个闷葫芦,他在外头蹲了半宿,身上被虫蚊咬了十几个包,竟是没听到里头有任何的说话声。
颜朔一想,就转身去了这庄头住的地方,他就不信一点消息摸不出来。
天亮之前,这些人匆匆离开了庄子,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那仵作已经查过了,虽然身躯烧的焦黑,但是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已经验的出来,躺在棺材里的是两名身材粗壮的婆子,哪里是养尊处贵的官家太太跟小姐。
顾哲心里就咯噔一声,让仵作写了一份文书。
那仵作本来是不愿意的,还是秦钟作保,那仵作勉为其难的写了文书,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边三人在外头等着,等了好久才看到了颜朔的身影。
瞧着他神色不太对头,还没开口,就听他说道:“回去再说,先离开这里。”
大家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就一路往城门而去。
云染在宫里也是有些坐卧不宁,一晚上都没睡好,司空穆晟察觉出她的神色不太对劲,早膳过后就要忙着上朝,想着等下了朝回来跟她说说话。
这边司空穆晟走了没多久,秋禾就拿着一封信进来了,“娘娘,顾二少爷递进来的信。”
云染心头一颤,伸手接过那封信,看着秋禾说道:“去门口守着。”
“是。”秋禾倒退下去,守在门口,不令人随意进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云染展开信低头去看,看到一半的时候,神色就铁青铁青的。
果然。
金蝉脱壳!
尸首是假的,那庄头交代大火前几日,庞夫人就带着庞姝仪偷偷南下了。
南下……
云染忽然想起,庞夫人姓鹿,而她的娘家兄长正是湖广总督鹿仁非。
南下能去什么地方?
云染实在是想不明白,庞姝仪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庞夫人扔下入狱的丈夫,舍弃儿子儿媳,宁肯假死带着女儿千里迢迢回娘家。
云染尽量的让自己安定下来,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心情,不要被愤怒淹没了理智。
一直以来,庞姝仪都是云染心里的一个大敌。
任是谁知道一个能预知未来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能随时低的影响你的生活,只怕是没有人不会恐慌惧怕的。
以前还好,她至少能知道庞姝仪在做什么,自己就算是事后弥补,也能把事情给补上。
但是现在不成了,庞姝仪若是聪明的,只怕就能从前几次的事情中猜度到了什么,所以她为了防着自己才南下的吗?
可是庞姝仪不会知道,自己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让她这么认命是不行的,她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真的怕庞姝仪不成?
她现在是皇后,而庞姝仪不过是一个连户籍都没有,假死逃脱的人……
户籍?
对,没有户籍、路引,这对母女怎么南下?
云染是绝对不会任由庞姝仪在暗中谋算自己的,她既然敢走出这一步,必然是谋划好了,如何对付自己。
她怎么能任由心腹大患离开?
云染想到这里,就想着这件事情,只怕还是要跟司空穆晟说,自己没有办法调动人沿路审查过路人的路引户籍。
只有司空穆晟才能这样做,也才有这个本事,不动声色的卡住人。
“秋禾。”
“奴婢在。”
秋禾忙掀起帘子进来,对着云染屈膝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通禀一声,若是皇上下了朝,就请说我有急事请皇上过来。”既然打定了主意,云染就没想着退缩了。
这对母女已经走了数日,要是等到秋闱过后她再开口,只怕要追也有些困难了。
说是去湖广,但是这么多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绕远路,到时候就怕劳而无功了。
司空穆晟刚下了朝,正想着换了衣裳回关雎宫,就见郑通进来行礼道:“皇上,娘娘那边命跟前的人请您去关雎宫,说是有要事。”
司空穆晟推开更衣的宫人,抬脚就往外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