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云染忙说道,看着秋禾就说道:“先别着急,你先去吃点东西,回来再跟我细说。”
秋禾在外头窝了一夜,衣裳都皱了,也得换身衣裳去,忙告了罪先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秋禾就回来了,换了一身衣裳,随便吃了点东西。
“坐下说。”云染指着跟前的锦杌说道。
秋禾谢了坐,这才说道:“奴婢昨日出宫后,就想去了庞大学士府,想着在周遭打探一下消息再说。没想到庞大学士被抓下狱,庞大学士府也被封了。奴婢一看就知道出事儿了,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庞大学士陷害荣大人的事情败露,被都察院带走了。”
云染听到这里微微皱眉,昨儿个未听司空穆晟提起此事,没想到短短光景,庞一统居然下狱了。
“那庞姝仪呢?”
“是,奴婢就想着庞家只有大学士下了狱,既然被封了府,庞夫人跟子女必然是无碍的,奴婢就想着先找到他们的落脚地儿再说。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在庞家出事之前,庞夫人就带着疯了的女儿去了庄子上养病去了。至于庞家少爷,则跟着庞少夫人回了娘家。”
云染眉头紧皱,这可真是奇怪,庞大少爷居然跟着妻子去了岳父家寄居,而庞夫人早早的就带着女儿去了庄子上养病。
“那你一夜未归,可是去了那庄子上?”
“是,奴婢想着总得先找到人再说,于是趁着城门未关,就租了辆马车出城去了。庞家在京郊有一处小田庄,不大,只有几十亩地。可是没想到等到奴婢到的时候,才知道一天前那庄子起了火,庄头跟佃户虽然尽快的扑灭火,但是还是没能救出人来。”
“死了?”
秋禾点点头,“是,据庄头说,庞夫人为了照顾疯了的庞姝仪,整日陪着她在封闭了门窗的屋子里,寻常不许人进去。据那庄头说,庞姝仪疯了之后极易攻击人,到了庄子上当天,就把送饭的仆妇脸抓破了,整个人疯的厉害。”
“为了防止她再伤人,庞夫人就亲自陪着女儿寸步不离。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悲剧,大火是从屋子里先烧起来的,等到别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太大,根本就没法进去救人了。”
“所以,你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死的人就是庞姝仪跟庞夫人是不是?”
秋禾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奴婢虽然见了那尸体,但是烧得焦黑,根本就无法辨别人的面目。”
云染也是被火烧死过的,她知道的,火势太大,最后都会把人烧化了的。
只凭着断臂残躯,怎么能确定这二人是不是庞氏母女?
“庞夫人带着庞姝仪去了庄子上之后,可有人去探望她们?”云染又问道。
“奴婢打听过,并没有人去过,也真是奇怪,庞大人不去也就罢了,毕竟当差。但是庞大少爷跟少夫人也不去,这可就是有些不对了。”就为了孝道,那庞少夫人也该去的。“只是那庄子上的人,对庞家的事情知之甚少,奴婢实在会打探不出什么来。”
这事情不对劲,很不对劲。
云染坐在那里,细细的去想事情的经过。
她总有种感觉,这一对母女肯定不会就这么被烧死的。
尤其是,送到乔锦璋手里的那封信。
总不会是,送出那封信后,庞姝仪跟其母就被烧死了。
事情不会这样的巧。
一定还有自己想不同的地方。
还有,庞姝仪如果没有失去预知,那就是自己无法感受到她的想法,这中间必然也是出了问题的。
只是问题出在哪里,云染却是不知道。
那庞姝仪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能看到她的想法,所以不可能是她做了什么。
难道是庞姝仪被惠太后软禁的那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吗?
她处在深宫最后,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她无力掌控的地步了。
不管验证那两具尸体是不是庞氏母女,亦或者是如果不会如何追查二人的下落,还有庞家少爷夫妻俩的奇怪行径,这都需要人手。
而云染虽然是皇后,但是她没有能替她追查的可靠得力的人。
秋闱是国家取材的大事,云染不能让司空那穆晟分心,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等着。
咬咬牙,就想起了梁英韶。
他毕竟是自己的表姐夫,与自己沾亲带故,让他私下去查最是合适不过了。
但是,现在梁英韶却跟着荣声在监考秋闱。
焦砚声要是在京都也好,可惜二表哥在马场。孟堂兄下场科考,难不成这事儿要交给顾哲?
二堂兄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做成此事。
但是她手里实在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去办此事,也只有自家人既能保密,又能出力。
实在是无人可用,云染只得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
立刻就写了封信给顾哲,云染却没说那些要紧要命的秘密,只说让他帮自己查一查庞氏母女。其中写了庄子失火,自己怀疑她们并未身亡的事情。
最后拜托他一定要保守秘密。
写完信,晾干了墨汁,收紧信封里,封上了火漆,对着秋禾说道:“你亲自把这封信送去,交到哲堂兄的手中。”
秋禾虽然有些意外,娘娘居然不把事情告诉皇上,但是还是服从旨意,“是,奴婢一定亲自教导顾二少爷手中。”
云染颔首,又看着秋禾说道:“秋闱正考,皇上无暇分、身,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