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传旨的太监有些面生,不过秋禾在一旁低声提醒道:“的确是御前伺候的太监。”
云染就放下心来,她就怕是皇后在捣什么鬼。
宫里内侍来传的是口谕,并无圣旨,只说命她进宫问询庞姝仪一事。
“这位大人,庞侧妃事情跟我们王妃没有关系,不知道宣我们王妃进宫为何?”秋禾连忙上前问询,塞了个厚实的和报过去打听消息。
那传旨的太监笑着受了荷包,低声说道:“本来这事儿是不能说的,不过王爷曾昭拂过奴才,我只能提醒一句,庞侧妃被皇后关押,庞大人为女儿喊冤,皇上过问此事所以让王妃进宫问话。”
秋禾看了那内侍一眼,又道:“这跟我们王妃实在是没关系,当初人是皇后娘娘一道旨意带走的,就算是后来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宫里发生的,我们王妃能知道什么,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那内侍有些为难,也道:“姑娘还是别为难我了,御前当差我们也有为难之处。”
见问不出话来,秋禾只得做罢,回到王妃身边低声回禀。
云染也觉得此时蹊跷,想起被庞一统叫走的司空穆晟,又想想现在皇帝宣旨命她觐见,难道是因为庞姝仪预知的事情被皇帝也知道了?
总觉得不太对劲。
“王妃这就请吧,宫里还在等着呢。您放心,只是问几句话,很快就能回来的。”那内侍笑容和煦的说道。
云染深吸一口气,虽然对皇帝也没多少好印象,但是皇帝总要比半疯的皇后好得多,于是笑着说道:“有劳公公。”
“不敢当,王妃请。”那内侍在前领路,跟着来的宫人随后,将云染主仆护在中间,一路往外走去。
走到王府正门的时候,春信带着大氅追了出来,“天冷夜寒,王妃披上大氅再走吧。”
那传旨的公公并不阻挠,反而说道:“是奴才疏忽了,王妃莫怪。”
云染系上大氅,笑道:“公公在当差,无妨。”
云染趁着系上大氅的功夫,悄悄地在春信手里写了几个字,这才跟着那公公走了。
王府门外停着的是宫里来的马车,云染扶着秋禾的手,踩着黑漆脚踏上了马车。
秋禾正欲也跟着上车,那内侍笑着说道:“后面还一辆车,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姑娘请吧。”
秋禾无奈的看着王妃,知道宫规大,就道:“那奴婢在后头的车跟着,王妃放心就是。”
云染颔首,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挑拣的余地。
车帘落下来,秋禾上了后头的车,马车就滚动起来,缓缓地离开,朝着前方驶去。
这边春信送走了王妃,就立刻去找费总管,谁知道却被人告知费总管随着董先生等人出去了。
春信这才有些懊恼,难怪之前都没见费总管迎接内侍,竟是不在王府,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春信也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别人,就回了院子一趟跟月华交代几句,自己直接去了庞大学士府送信。
王妃被宣召进宫,让自己给王爷送信,她不能办不好这差事。
车轮滚过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摇摇晃晃,云染坐在车里,心里几番思量,也没找到这件事情的漏洞,想来是自己多想了。
皇后已经被软禁,怎么还能对自己下手。
皇帝召见她询问庞姝仪一事,她估摸着可能是皇帝想要试探她,知不知道庞姝仪有预知这件事情。
她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若是承认了,落在皇帝眼中,只怕自己也是个留不得的人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皇帝,只怕是也容不下能知道未来的人。
夜色越来愈深,马车摇晃不已,云染只觉得头有些发晕,忙用力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风吹起窗帘,微微掀起一角。云染低头的一瞬抬起头来时,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浑身一惊。
毛骨悚然的惊悚顺着脚底板爬上来,她侧弯下身子,轻轻地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窥视。
果然,方才并没有看错,这不是通往宫中的路。
她前世今生都进过皇宫,自然知道通往宫中的路,可是这条路
云染震惊过后,才发觉自己浑身酸软竟是慢慢的失去了力气,眼前一阵阵的黑光闪过,慢慢的失去知觉。
她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算她。
昏倒前,这是云染最后一个念头。
难道是皇帝?、
可是,皇帝这么大张旗鼓的算计自己,就不怕司空穆晟直接翻脸,毕竟是以皇帝的名义把她接走的。
不会,皇帝不会这样做,太容易给司空穆晟把柄了。
那么,是皇后?
可是皇后不是被软禁了吗?
被软禁的人,怎么还能伸手到御前,用御前的内侍来算计自己?
这些想法闪过云染的脑袋,但是她却已经没有精神去深想了。
半闭上的眸子,实现最终落在了悬挂在车厢四角,团花云纹明黄色的香包上。
春信焦急的等在大学士府外,再一次催促道:“怎么还没有消息,我有急事见我们家王爷,烦请再通禀一回。”
那门房十分不悦的看着春信,“我们府里的大小姐生命垂危,福利忙成一团糟,已经催了两回了,你等等吧。我们姑娘毕竟是王爷的侧妃,王爷关心也是有的,别的事情顾不上岂能怪我们?”
春信自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她又无法硬闯,心里急得不得了。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