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在道将军一路势如破竹,却被挡在玄武郡城外十几天,寸步未进。他在玄武郡城下与玄武郡将军都敏大小十余战,输多赢少,损兵折将,失去粮草辎重无数。
这一日,金正雷的大军也推进到了玄武郡城下,离城三十里安营扎寨。
金在道将军从前线风尘仆仆赶到元帅大营,一进入大帐,便跪倒在帅案之前,主动向金正雷请罪道:“末将无能,损兵折将,给元帅丢脸了,请元帅治罪!”
金正雷连忙推开帅椅,起身离座,双手扶起金在道,又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笑道:“你战功赫赫,怎么说有罪?玄武郡我早就知道,是一根难啃的骨头。都敏那人更是了不得,是卫国有名的上将。我早在二十年前曾与都敏将军有一面之交,此人有勇有谋,是难得的良将!明日我要亲自会一会他!”
金在道见元帅如此说,一颗悬在喉咙里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谢元帅!”
次日,金正雷率军出营,把大军分成左中右三路,列阵于玄武郡城下,都敏将军出城迎敌,列阵于对面,也分左中右三路。双方甲仗鲜明,戈铤耀日,旌旗蔽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金正雷遥见对阵门旗下一匹乌骓马,马上端坐一位将军,年纪四十五岁开外,白脸长须,膀阔腰圆,身穿黄盔黄甲,手提狼牙棒,大概此人就是都敏将军。
金正雷双脚一磕马肚子,马往前冲了十来步,便笼住马立在两军阵前,脱下头盔,在马上拱手施礼,向对面遥呼道:“对面,可是都敏将军?”
对面阵上都敏将军也带马前进了几步,亦抓下头盔,拱手还礼,道:“我乃都敏,对面可是金正雷元帅?”
“正是!”金正雷眼眸含着欣喜之色,笑容满面,缓缓提示道,“都将军!可否还记得‘军中三少’的称呼?”
“怎么不记得?”都敏回应着金正雷的回忆,掀髯笑道,“那时你、我、还有全斗将军三人,皆是将门之后,皆以勇力好斗著称,打仗则勇猛无敌,不打仗则好狠斗勇,人人见了都怕,被人号称‘军中三少’!”
“那时你比较老成,我俩都称你老大。”金正雷说着,视线越过都敏的头顶,凝视着天上飘动的白云.。
“我虽然比你们痴长几岁,但是属你武功最高,我们很多事还是听你的!”都敏朗声笑道。
“一展眼,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岁月不饶人,都将军也头生华发了。”金正雷眼眸中闪过一丝泪光,失声叹道。
“是啊,岁月不饶人,一切都变了!”都敏也动情的感叹道。
两人于两军阵前遥遥相对,互相追忆逝水年华,思绪飘回到二十年,那时候他们都风华正茂,年少气盛。好像这里不是战场,不是两军阵前,而是他们所住的军营帐篷,好像他们不是刀兵相对,而是在促膝谈心。
“不知全斗现在怎么样了?”金正雷若有所思地问道。
“全斗啊,当年在卫楚边境把你放出卫国后,被费充狠狠地参了一本。”都敏脸色黯然,似有不胜伤感之意,“皇上龙颜震怒,把他的爵位职务全部削除,降为小兵。”
“啊?是我连累了全斗兄!”金正雷眼中泪光盈润,不无内疚的说。
“全斗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消失的笑容又慢慢浮起在都敏脸上,“起先他借酒浇愁,消沉了几年。后来慢慢的振作起来,凭着大大小小的几次军功东山再起了。五年前对楚战争中,立下赫赫功勋,被皇上提升为卫国大将军,成了咱卫国的擎天巨柱!”
“好!好一个擎天巨柱!我打心里为全斗兄高兴!”金正雷笑着拍手赞道,他打心里为全斗祝福!
“金元帅,据你所言,你乃是咱卫国人,你为什么帮着陈国打咱卫国?”寒喧毕,都敏正颜厉色责问金正雷。
“都将军应该知道!我金家三代忠良,对卫国忠心耿耿!”金正雷仰天长叹道:“可卫国昏君竟然颠倒黑白,恩将仇报,把我金家满门抄斩!我被卫国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亡至陈国,于今十八年矣。这十八年来,我寄人篱下,忍气吞声,活得多么辛苦。如今我借陈国之兵来至卫国,乃是为复仇而来!”
都敏听了这话,解劝道:“金元帅此言差矣!你金家的冤情我早已知悉。我将与全斗将军一同向皇上为你鸣冤。”
金正雷嘴角抽搐着,颤声说道:“如今卫国君昏臣暗,奸臣当道,就凭都将军就能洗刷我家十八年的血海冤仇吗?”
“卫国虽说有费充尤安等奸臣,但也有全斗臧龙等忠贞之士!此事也不是不可为!”都敏正言厉色,越说越激愤,“再说,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金家既然自称忠臣,应该深知这一点。皇上杀了臣子,哪有臣子兴兵报仇的?”
“都将军,我此次兴兵复仇,只为杀往多安府,清除老贼费充,为我家死去的冤魂报仇!”金正雷向都敏一拱手,低声下气,以保证央求的语气道,“我绝不侵占卫国一寸土地,绝不侵犯卫国老百姓一针一线。望都将军给我让路放行!”
战场上飞云突变。刚才还是朋情友意柔声和气,转瞬间变为剑拔弩张风声鹤唳。
都敏听了,哈哈一笑,他抬手把头盔放回头顶,伸手指着金正雷怒斥道:“你金家虽称忠良,但你金正雷,妄称忠臣,居然引外国之兵攻打本国,无异于叛国投敌之逆贼!你觉得我都某会给一个叛国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