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样?”大哥做事一向沉稳,此时却……
叶嘉薇看他脸色不对劲,忙迎上去。叶父微微皱着眉头,也隐有担忧。
叶嘉文接过妹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叹道:“有些吃力,第二轮都这般,还有一轮恐怕是只会更难。”
“嘉文,你且说说是如何做的?时间真的这般紧迫么?”叶父有些好奇,看台上走下来的大夫个个愁眉苦脸,没几个是喜笑颜开的。
“所谓浸膏,便是应该提取出来的。我先取豆科植物甘草、胀果甘草或洋甘草的干燥根和根茎,除去须根干燥的原料用小于60c温水浸泡后,切成0.5厘米以下薄片。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用来提取。就是加8倍量的水,逆流循环煮沸提取8次后将浸出液,置沉降槽中,让它自然沉降3毫升,取上清液浓缩至稠膏状,使甘草酸含量不低于20,才得这甘草浸膏。”
“这么说来,确实是时间紧凑。”
叶嘉文有些疲累,“也是因我制药不够纯熟,技不如人。”
“哥哥不必这般妄自菲薄,尽力而为就是。况且可能没几个大夫比你做得更好呢。”叶嘉薇尽量显得轻松,免得哥哥的压力更大。
“薇儿说得对,尽力便好。第一名拿不拿都无所谓,你不必太过纠结于名次。先下去好好休息罢。”
叶嘉文实在也是有些累,应声就退进了厢房。
第二轮的名单很快也出来了,这次只剩了十个人,叶嘉文名在其中,却是有些惊险,排在最后。
“最后一轮,需自己带器材,故比赛明日再继续。由于制作的药也特殊,场地便设在悬壶阁的内廷。大家可有异议?”翁老笑着问。
大家经过这么半天,哪儿会不知道这位翁老是个笑面虎,有异议?岂不是找刀子捅自己。更何况还有个聂家大少坐镇。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聂维钧转过身准备抬脚走,翁老却一把拉住他,急忙道:“聂小子,老夫还没公布题目呢?”
众人见这情形又是吃了一大惊,老天爷啊,翁老敢随随便便拉住聂少的衣服,随随便便喊他聂小子?而且这聂少还没什么反应,像是习惯了那般!
叶嘉薇没觉得什么,一心记挂着题目,便朗声开口问道:“翁老,您说说这题目是什么。我们好回去思量准备下。”被她这一问,大伙终于回过神,其他药行也纷纷开口。
翁老抓着聂维钧的手已被他不露痕迹地挪开了,这小子真是不肯吃半点亏,面子都不卖一个给他。目光却在寻开口询问的丫头,长得娇滴滴,声音却不小。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题目便是,甘草浸流膏。好了好了说完了,可以走咯。”说完便转身往聂少的方向举步追过去,哪有半点老人家的样子。
“哎哟,你小子跑得可真快。都不体谅一下你爷爷。”翁老喘了好大一口气。
聂维钧睨着他,故意道:“我爷爷?我爷爷早几年便在黄泉路上了。何况看您中气十足,健步如飞,哪里像老人家了?”
“你个臭小子!我跟你爷爷同辈,又是多年至交好友,怎么就当不得你爷爷了?!啊?!”翁老虽知他是故意抬杠,还是忍不住吹胡子瞪眼。
站在一旁的郭双适时出来调解,“当得当得。您知道我家少主一向爱和您斗嘴,其实心里最孝顺您的。这么多年了,又是您暗中帮衬着,跟亲爷爷差不离。这次有事,也是您帮忙的不是?”
“还是郭小子会讲话,聂小子你个白眼狼。有事的时候才知道求我!”翁老说到这里方想起自己追来是要问何事,“险些忘了,你说的那丫头是不是出声问我试题的那个?看着是挺不错的,有几分姿色,也有平常闺女所没有的胆色。聂小子眼光不错。”翁老说完,对自己的猜想非常满意。
聂维钧万年不变的脸竟微微红了,辩解道:“你个老头子不要乱猜,那般的黄毛丫头我还瞧不上。只是觉得甚是有趣,拿来消遣一下……”
“哎哟哟,消遣的东西还要特地买了玲珑剔透的象棋来送我,请我出面。你这消遣的东西价值也挺高的。哈哈哈。”
郭双也忍不住闷笑,翁老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李织,“织丫头,你爹最近得空没有?让他过来陪我下下棋,跟他说我得了一副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象棋。他必会抽空出来找我的。”
李织施了个礼,恭谨地回答道:“必会转告家父,翁老请放心。”
“教你多少次了,从小看着你大,叫声爷爷不为难吧。嗯?”又道,“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况且你还是聂小子的得力助手呢。”
李织抿唇偷偷望了聂维钧一眼,他背着面没看见。可翁老却看得一清二楚,织丫头啊织丫头,你这点小心思哪儿瞒得过爷爷的眼睛呢。这么多年,也只有聂小子不懂女人心而已。
“好了,不逗你了,我走啦。你们赶紧回去吧。”说完便干脆地转身走了。
聂维钧转过身,定定地望着他消失在街角,方往回迈开步子。
“甘草浸流膏,这种膏药我只在书上看过,并未制过。看起来工序也是十分繁重的。这轮比赛,儿子怕是有心无力了。”叶嘉文叹道。
门外刮着风,紧闭的窗户被震得猎猎作响。微黄的灯光将三人的身影投在门上,卷发女子在拨弄着烧火的炭炉,其他两人双手抚膝稳稳当当地坐着。
“嗯,无碍。既然做不出来,明日弃权便是。能走到第二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