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把脑袋挪过来。 ? 火然?文 ?? .?r?a?n??e?n`”张慕言已经不小了,在张儒面前依然跟几岁的稚童一般,一把拉住张儒,等他弯腰之后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就将小嘴凑了过去。
“我跟你说,我刚刚看到姜伯伯哭鼻子了呢!”张慕言虽然是压着嗓子说的,声音却不小。
张儒一愣,心中顿时感到疑惑,为什么姜伟会哭?
张慕言又喋喋不休的道:“姜伯伯一点都不知羞,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脏死了。”
张儒在张慕言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黑着脸道:“慕言,不许这么说你姜伯伯。”
说完,他让女儿自己玩,然后就找姜伟去了。
这处暂居之地是个易守难攻的山坳,经过一千来宣府老卒的建设,这里已经焕然一新。
住在最里面受重重保护的张儒要到外面找姜伟,需要走大概一里左右的路。
沿途岗哨看到张儒之后无不尊敬万分的打招呼,这一趟江南之行时间不长,回去之后张儒给的银子足以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找到姜伟的时候只看到了这个平日里表现得极尽坚强的汉子微微耸动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他挺直的脊梁已经有些佝偻了,两鬓也增添了不少白发。
孑然一身,没有亲眷,与其说姜伟是他的手下、朋友,不如说他是自己的死士。
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牵挂,可以去做很多危险的事情,甚至,能够为了主子豁出去性命。
姜伟脸上泪水模糊,他连擦都不擦,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红的。
冷不防,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他本能的回头,张儒看到这模样之后,不由感觉有些心痛。
都是一起的兄弟啊!我怎么就厚此薄彼呢!其他兄弟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唯有姜伟孑然一身,我真该死。
张儒心中如是想着,口中温和问道:“出什么事了?”
姜伟伸出粗大的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可能是摸到了鼻涕,又用衣袖擦了擦脸,稍微拾掇得像个人样了才抑制不住悲伤的回道:“老大,没事。”
张儒脸色一沉,故作不悦道:“没事,没事你会哭成这鸟样子啊!”
姜伟固执的摇着头,似乎不想把事情说出来给张儒听:“老大,真的没事。”
张儒一巴掌拍在姜伟脸上,十分认真的看着姜伟,语气沉痛:“老姜,你是我的兄弟,有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这个世界上,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都不帮你,谁来帮你?
这帮人里面,你跟随我的时间最早,你问问自己,老大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兄弟抛下不管过?
死在杭州那些个飙云骑跟我都不是很熟,为了给他们讨要一个公道,我差点没将杭州官场给掀了。
你说,只要有人敢欺负你,你跟老大说,天王老子老大也能给你捅出个三刀六洞来。”
姜伟无奈,这才道:“我娘走了。”
“你娘?”张儒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他的印象中,姜伟似乎是没有任何亲眷的。
然后,姜伟解释起来。
原来姜伟口中的娘,并不是他亲生的娘亲,而是将他养大,并且成功让他脱离苦海,成为天门九卫之一的娘。
说起来,这个姜氏,就是姜伟的养母,姜伟的姓都是跟了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姜氏。
当年姜伟和姜氏在信阳姜家没有半点地位可言,盖因姜氏的出身并不好,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卖唱人。
被姜家当时的幼子,现在姜家的当家人看上,就跟着进了信阳姜家当一个妾。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妾,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不像张儒的两个媳妇,在府中地位非凡。
因为执意要将快冻死的姜伟捡回家,姜氏彻底得罪了正妻吴氏。而吴氏出身不错,家中有人在朝中做官。尽管当时还是小少爷的姜天奇不想那般对待姜氏母子,最后还是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伟在姜家的地位甚至不如一个奴仆,就是姜家最不受人待见的瞎眼老仆都能对他颐指气使。
也是托了那位瞎眼老人的福,姜伟学了一身好本事,最后通过关系进入了京城当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天门九卫。
这个瞎眼老人,便是当年朱见深埋在民间的一个天门九卫之一。
听姜伟说完往事,张儒唏嘘不已,良久,叹了口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总是要死的。你也别太悲伤,既然姨娘走了,咱们就去看看她,送他最后一程吧!”
姜伟摇头拒绝:“老大,没必要这样的,两位嫂夫人似乎都很喜欢这里的风景,老大何必舟车劳顿。”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在湖南的新化县,这是一个十分贫困但是十分美丽的地方。民风十分彪悍,但是民风也十分淳朴。
他们的彪悍,是对外人的彪悍,对待张儒这个出手阔绰的大人物,那些老百姓反而是十分恭敬的。
从新化到信阳,中间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就算是快马加鞭,只怕也得一个月时间才能赶到。
其实在听到张儒说出姨娘两个字的时候,姜伟是十分感动的,他觉得张儒这种身份的人,能够叫一个没有身份的妇人一声姨娘,是十分尊敬的。
张儒笑了笑:“娘走了,儿子要送最后一程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老大也得给你张罗张罗找个好看的媳妇了。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