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行礼,一般甲胄在身都是单膝跪地。?火然文 .?ranen`可涂弥甲胄在身,却双膝跪地,显得十分滑稽。
张儒没有好脸色:“涂将军可不要随便下跪,张某人担不起,这可是折煞张某了。”
涂弥一脸贱笑:“公爷别生气啊,末将是因为紧急军务才来迟的,这可不能怪末将。公爷一心为国,肯定不希望军中士卒哗变不是。”
哗变?
这两个字非同小可,一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士卒是不会哗变的。一旦哗变,那么就意味着军中不再安定。
怎么看涂弥的面相也不像一个蠢笨之人,怎的他就突然冒出一句哗变来了?莫不是军中真的已经出现变故,需要涂弥这个指挥使来镇压?
见张儒面色已经变了,涂弥立刻解释:“公爷,末将说得有些严重了,今日本来是要来迎接公爷车驾,可手底下有兄弟突然来报,说有十几个轮休的兄弟在知府衙门被一帮贱役给揍了。
公爷也是行伍出身,也知道咱们这些丘八那脾气不是太好。
几个兄弟合计着要去报复,没想到去了三十多人,伤了三十多人回来。手底下的兄弟都恼了,末将也没法镇压。
这不,末将也是刚从知府衙门那边回来,身上还挂着彩呢!”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脸上淤青。
张儒冷冷道:“你们真的是好本事啊,竟然带着人去知府衙门闹腾。”
涂弥诉苦不迭:“哎呦,我的公爷啊!这颗不是末将要找知府衙门那帮贱役的麻烦,完全是这帮贱役无法无天呐!
几个轮休的兄弟只是在酒家欠了些酒水钱,又不是不给,那几个贱役竟然意图索拿。咱们可都是为国守边的血性汉子,你要是好好说,咱也不至于对他们下重手不是。
他们这个样子玩,那我们肯定是要陪他们玩到底的拉。
杀人不过头点地,公爷啊,我们也是人,他们也是人,凭什么他们就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的拉。”
明明是自己的兄弟做错了事,涂弥还说得好像是知府衙门的人故意找茬一般。似乎他认为张儒也是行伍出身,绝对不会偏帮一群连品级都没有的贱役。
吴守蔼脸色都变了,他也没想到这涂弥竟然在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出。
张儒淡淡道:“你先起来,孰是孰非自有公论。至于你迟到的事,本公暂且不与你计较。”
一行人在忐忑中进入杭州城,江南的风情成功吸引了一帮没有来过江南的飙云骑的注意力,张儒等领头之人见识过福州的风光,自然不会讲杭州这边的风光放在眼里。
接风宴上,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给张儒敬酒,每次敬酒的时候,张儒都是浅尝辄止,唯有吴守蔼敬酒的时候他是一口闷的。
吴守蔼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窃喜不已,得到这么一个大人物的青睐,可比他待在这杭州府要舒服。
听说这定国公跟京城吏部尚书王恕王老大人关系莫逆,王恕老大人最有出息的孙子更是定国公的扈从亲信。只要他回京之后稍微提点那么几句,加官进爵可是指日可待。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窃喜的时候,涂弥和祖义涛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一场接风宴喝了不少酒,张儒没有半点醉意,酒席上他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浙江省官员的表情和动作。一番观察下来,他感到十分失望。
官员们脸上除了对他这个身份的敬畏之外,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似乎每个人的屁股都不那么干净,似乎每个人都害怕他真的是来清算江南官场的。
吴守蔼有了八分醉,很是没大没小的揽着张儒的肩膀胡说八道。祖义涛在酒席结束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这位提刑按察使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这种应酬式的酒席。
涂弥可能是因为犯了错的缘故,一直没有离开,不过碍于吴守蔼在,他也没有马上就上前跟张儒说话。
这酒席就是吴守蔼的主场,好像他已经是全权掌控了浙江省的老大一般。他的官职不是巡抚,但他做的事,却是巡抚才能做的。
张儒也没在意那么多,虚与委蛇的跟吴守蔼寒暄着。
两人走在大街上,身后是一长溜的随从官员,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街道两边屋顶上有不少人一直都在跟随着队伍前进。
“文轩啊,不是老夫夸口,这浙江在老夫的治理下,虽然算不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老夫可以保证,十三布政使司,唯有我江浙最少贪官。
你这回来是带着圣旨来的,手握王命旗牌,一个就藩开封的王爷都能说杀就杀,这江南大小官员,生杀予夺尽在你手。
可老夫却不认为你这趟会走得轻松,死了一个周王,可能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震慑江南官场,却依然敌不过某些人铤而走险。
你看你才来杭州,就吃了一个下马威,真要是在杭州待久了,说不定还能闹出什么大事。
所以你要是愿意,就听老夫一句,走个过场就行了,别太过分。”吴守蔼拉着张儒,貌似苦口婆心,实则是在试探虚实。
张儒说让他叫文轩便好,他立刻就顺杆子往上爬,这也就算了,还一副过来人的嘴脸。这要是换成别人,就算喝多了酒,也不敢如此。
可吴守蔼不同,他的座师乃是京城内阁首辅刘健,他的很多同年都在京中担任官职。和别人相比,他相对来说对张儒没有那么多畏惧。
而且,在张儒来江南之前,他就已经接到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