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依然在继续,不过张儒的颓势已经不明显了,只是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范无咎已经用石子杀了将近二十人。☆→,
剩下的那些,张儒用身上的伤痕换来了对方的死亡、
此刻除了正在跟张儒交手的大档头和两个弓弩手之外,场中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宫廷道路两边的花草被一场大战毁得一干二净,宽厚的青石板因为战斗而出现皲裂,不少青石板都变成了粉末。
地上的鲜血延绵,顺着石板的缝隙进入土壤之中,滋润着需要雨水滋润的大地。
刺鼻的血腥味从这不宽的小道上往四周溢散,两柄腰刀在空中快速飞舞,根本看不清两人到底是什么动作。
将手中最后三颗石子探出去之后,范无咎重新翻身上了房梁,拿起那已经被箭矢射穿却还存有一定酒水的葫芦对嘴喝了起来。
三颗石子,两颗精准的命中了依然在瞄准的东厂番子要害部位,另外一个本是飞向东厂大档头眉心的,不过没有得手,被大档头分心格开了。
这一颗石子给了张儒机会,成功在大档头胸口留下了一道三尺长的伤疤。
绣春刀已经有了缺口,杀人的时候没那么理所,依然不妨碍张儒疯狂的进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东厂大档头也算是江湖上见过世面的人,见过不怕死的,还从未见过张儒这等不要命的猛人。
十个呼吸时间,挥出一百三十二刀,这是怎样的一种速度?
本来时不时还能够进攻的大档头彻底落了颓势,左挡右挡,两只手都有些不够用了。
又过去大约一炷香时间,大档头身上多了十几道伤痕,每一道伤痕都格外大,那是因为绣春刀已经有了缺口,跟锯子一样被拉扯出来的。
“刷!”
大档头一个不慎,被张儒用绣春刀砍中右臂,手中腰刀应声落地:“哐当!”
下一刻,那冰冷的绣春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张儒每一个呼吸,那绣春刀都会颤动一下。
在答应汪直的时候,这大档头就做好了死的准备,跟张儒相比,汪直拉拢人心的手段也不弱,只是一个人能够交心的都是武将,另外一个人能够交心的则是这种江湖人士。
“汪直下了血本,让你这样的高手来对付我,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说不定汪直的奸计就真的得逞了。”张儒喘着粗气,咧嘴笑道。
他很高兴,不是高兴自己赢了这场战斗,而是高兴终于有机会杀掉汪直了。
本来在汪直被贬谪之后,他对汪直的恨意就小了许多。如果在他跟覃吉斗的时候,回到京城的汪直能够尽心尽力办好皇帝交代的事情,不再在暗处搞那么多的小动作,张儒自问是能够跟对方和平共处的。
只是汪直跟他属于同一类人,都是那种不甘寂寞的角色,所以两人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这场战斗,汪直赢了,张儒苦心经营的局面将不复存在,就算有内阁几位阁老帮助,就算有武将中的保国公、魏国公力挺,没了张儒这个始作俑者,最后这个振兴大名单额计划也只有胎死腹中一条路可走。
反之,张儒赢了的话,那汪直背后的人就很有可能被拉出来。只要万安被抓,那万安的党羽就能够被锦衣卫的人挖出来。
这样一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将更为简单,到时候也不会有这么多阻力。
结果,显而易见。
那大档头也算硬气,吐出一口血沫,瞪着眼睛斜视上方:“今日杀不了你是我本事不济,落到你手上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一个痛快。”
张儒摇头,一脸怜悯的看着大档头:“你想必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也不知道汪直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甘冒杀头的危险前来刺杀我。你现在还不能死,你得指认汪直之后才能死。至于死得是不是痛快,就得看你最后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大档头嘴硬得很,不屑的朝地上唾了一口:“以前听说定边侯张儒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文武全才,今日一见,才发现言过其实。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出到底是谁让我做这件事的。”
张儒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大档头闭口不言。
张儒不以为意的道:“你不说你的身份也没事,这个一查便知。汪直既然敢让你这个东厂大档头出面来刺杀我,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要么就是我死,要么,就是他死。这中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也不需要你咬紧牙关。
就算是我死了,你也逃不过一死。
他汪直大可以说是手下人不听命令,刺杀定边侯,自己失职,引咎辞去东厂厂督一职。然后整个朝廷就是他说了算,内阁成为摆设,一切以内廷为尊。
你反正是要死的,杀了当朝定边侯,而且是擅自做主。
就算到时候陛下怀疑汪直,也无法定罪,因为没有证据。
短时间内找不到接替汪直的人选,没了我之后陛下要仰仗汪直的地方很多,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持权柄。
你是江湖人,义字当先难能可贵,我好歹也在江湖上混迹过一段时间,但我没见过你这种只知道小义气不知道大义的人。
咱大明朝的江湖不大,恰好本侯麾下有不少能人异士都是出身江湖。
你说本侯要是让人放话出去,悬赏黄金万两换取你一家老小的人头,这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会趋之若鹜?”
大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