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轩一通大手笔,直接跑到户部尚书府邸从地牢里救出遍体鳞伤的马璁范统,还将户部尚书暴打一顿,最后住进固伦长公主名下的南麓庄园。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得到消息之后,附李敏尾骥的大小官员开始惶恐,深宫那位似乎没有半点动静,莫非这李大人的打白挨了?
有几个知道李敏背后之人是谁的人联袂找到了刘吉,此刻的刘吉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想找李东阳一起进宫面圣,没想到资格没有他老,身子骨却比他要好的李东阳已经早早进宫了。
等到刘吉拿着穿宫牌子气喘吁吁的过了巫门之后,给那传令的小太监塞了五十两大明宝钞,那小太监才告诉他,陛下现在跟李大学士有要事相商,暂时什么人都不见。
刘吉无法,只好央求小太监传话汪直,说只求能见一面东厂督公。
宰相门前都有七品官,跟何况这小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们这些外臣最害怕的不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反倒是没有什么实权却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内臣。
小太监爱答不理的答应去找一找汪直,结果刘吉在那充满了血腥味的午门等了半天,也只等回一句汪直要小太监带的话:无能为力。
如丧考妣的刘吉回到自己的府邸,才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他气不打一处来,却依然稳着性子用舒缓的语气劝道:“诸位同僚,老夫已经进宫面圣,事情应该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诸位先且安心,回去等待几日再说。
公勉乃是朝廷命官,那张文轩再是胆大包天,也未必敢对公勉如何。
要说担心,我这个座师比你们要担心一些。你们先回去,这事我会放在心上,会想办法的。”
工部侍郎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听到这话,不免站起来道:“老大人海涵,晚生以为,这张文轩胆大包天,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关键是现在陛下态度暧昧,怕只怕到时候他把李大人给怎么的了,圣上依然不肯松口啊!”
“是啊是啊,还请老大人出面斡旋。”
“求老大人出面。”
有人冒头,就有人附和,刘吉一时间连怎么解释都不知道。
等到所有人吵吵嚷嚷,声音已经差不多能将屋顶给抬起来的时候,他才干咳一声:“诸位心中焦灼,老夫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们在这里,未必就能够把公勉给救出来?诸位听老夫一言,暂且回去安心等候,老夫会想办法的。
张文轩胆大包天不假,只要陛下不想让天下士子寒心,那陛下就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包庇张文轩。”
他这么说,似乎也有一定道理。
大明的江山是武将打下来的不假,是武将在守护也不假,可治理国家终究是少不了这些文臣的。一旦寒了士子们的心,那这个国家就没法运转下去了。
不少人脸上出现犹疑的神情,他们来找刘吉,就是因为没有办法了,如果刘吉能够出面,他们多少能够心安一些。
来这里不是希望刘吉真正能够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而是求一个心安。
李敏是死是活,他们反而没那么担心,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仅此而已。
吵吵嚷嚷的人群离开,刘吉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希望那位盟友能够在皇帝面前要到一个说法。毕竟那位在皇帝面前说话的分量,可比他这个前任首辅要重许多。
在位的时候就不得皇帝的欢心,更何况是已经离开了朝堂的权力中枢。
此刻皇宫东暖阁内,皇帝朱佑樘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挥毫泼墨,身边就站着一脸欣赏的内阁大学士李东阳。
“陛下,这外面闹得沸沸腾腾的,您要是不站出来说句话,只怕难以平息。”朱佑樘搁笔,十分满意的欣赏自己的字,李东阳逮着机会马上道。
听到老师这么说,朱佑樘板着脸道:“李敏死了没?”
“没有。”
“那朕的虎哥哥可曾伤了他?”
“没有。”
“那不就结了,这点小事,让他们折腾一下再说。越是折腾的久,就越是需要一个人来掌控大局。这次的谋划,朕不是主角,虎哥哥才是主角。”朱佑樘淡淡道。
李东阳有些担心的道:“只是这次如果不能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只怕会死灰复燃。所以陛下如果能够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一下刘吉一党,说不定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朱佑樘摇头道:“朕不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刘吉一党,就算是事情闹到了朕的面前,朕也绝对不能站在刘吉一党的立场考虑问题。这些官员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是蛀虫,有些人只是政见不同。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阻止朕创造一个弘治盛世的绊脚石。
这么多年,虎哥的委屈可曾对朕说过半句?
他不曾说,朕不曾问,这次就让他发泄发泄吧!”
虽然觉得皇帝的话,有些太过儿戏,李东阳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张儒在福州过得有多憋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朱佑樘又道::“朕知道先生有让张文轩一蹶不振的打算,朕一直都顾左右而言他,无非就是不想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朕这条命,没有虎哥,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先生没有朕,最多就是不做这个内阁大学士,朝臣没有朕,最多就是对另外一个朱家子孙山呼万岁。可虎哥不同,他没有了朕,那就等于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