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张儒带着人马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走,街边小贩和行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好在张儒带领队伍前进的速度不快,没有伤到行人。
经过正东坊一间茶楼的时候,二楼有人端着上好的雨前龙井正在鼻子下轻嗅,冷不防冒出来的马蹄声虽整齐划一,却打扰了这人喝茶的雅兴。
此人抬眼看去,正好看见当头身着黑甲一脸肃穆的张儒。
他轻轻放下茶杯,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人笑道:“你看看你推崇备至的人,这么冲动,怎能成大器。”
面容平平无奇的青年一副儒生打扮,轻轻放下茶杯后道:“晚生倒不认为侯爷此举莽撞。他此举恰好是有情有义的表现,兄弟有难,不顾自身安危入京,方显男儿本色。”
说老者其实算不上,顶多也就是一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的老儒生微微一笑:“此语大谬!男儿本色倒是显了,可此举恰巧是愚蠢之极。他张文轩身系数千数万人性命,为了一个马璁或者一个范统,就自己身陷险境,愚蠢!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只有人活着,才有希望。
他不是理想远大么?他不是一心想着要匡扶社稷么?他不是自认为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菩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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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想不明白,谈何拯救天下苍生。”
对面的年轻人面带怒意:“先生如此埋汰于人,又是何必!侯爷为国尽心尽力,殚精竭虑,自己背着骂名依然如初。如今不过是为自己兄弟而走一趟京城,先生就如此多的闲话。
先生乃当世大儒,如此行径,岂不让人寒心!”
老儒生微微一笑:“年轻人,别这么大的火气。我个人对张文轩可是没有任何恶感的,只是觉得他此举太过莽撞了而已。反正这京城他回都已经回了,他会怎么做,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回来了总好过窝在那山高皇帝远的福州,总好过在那边什么都做不了强。
不过他回来,老夫倒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小子,估计又得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京城搅得天翻地覆了。”
年轻人静静的听着,心情瞬间平复下来,而后再度火起:“先生这话说得可真是让晚生汗颜了,先生貌似在陛下面前,可是说了侯爷不少坏话的。再说了,不破不立,这京城一潭死水,一点滋味都没有,总要有个人来搅和一下才是。”
老儒生淡淡道:“介夫看来对老夫误会颇深呐!这些东西老夫也懒得解释,总有一天你们能够明白老夫的良苦用心。至于你说京城一潭死水,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这死水说不定经过他的搅和,能变成活水。”
年轻人修起了闭口禅,端着茶杯不再说话。
此时张儒带着队伍已经离开老远了,他的目的地是飙云骑的人在京城开设的一家青楼。
大队人马跑到一个青楼下面,场面蔚为壮观。要不是那在青楼当龟公的飙云骑将领认识张儒,说不定马上就得报官了。
楼子里的姑娘面对这些杀气腾腾的铁血爷们没一个敢露头说声大爷来玩玩的,相对来说,这些窑子里的姑娘最喜欢招待的还是那些手摇折扇的公子哥,不喜欢这些粗鲁的丘八。
不是说粗鲁的丘八里面没有知道疼人的,而是丘八太能折腾人,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也比不上那些公子哥的温柔。
像这种大型青楼其实不能用窑子两个字来概括,里面很多清倌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姑娘二十多了都保持着处子之身。这在大明的青楼里面,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隐藏这么久,今日却要用掉这颗暗子,张儒多少还有些舍不得。
今日有人给张儒传递消息,意味着以后这家楼子就无法在京城立足。谁都知道这是你张文轩的人,谁敢来喝花酒。
“什么情况?”张儒连马都没下,直接问道。
他要抓紧时间,所以他不想下马浪费时间。
那精瘦精瘦的龟公小声道:“半月前马璁被人从三千营强行带走,三千营将士重伤八百,陛下震怒。十四天前王周被人从家中强行带走,而后王恕老大人亲自出面,好歹把王周带回来了。
也就是这几天王周才有时间出来,之前他一直都被王恕老大人困在府上。”
张儒阴着脸道:“马璁现在何处?马文升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抓走而不闻不问?”
龟公道:“回侯爷,马尚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听说是病了。我们的人一直都盯着,马璁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户部尚书李敏府上。那些人暂时应该还没把他怎么样,不然马尚书不可能坐得住的。”
张儒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情况了,一挥手调转马头,二话没说,带着人直奔户部尚书李敏的府邸。
他心中有怒火,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从来都是比较护犊子的张儒这次是彻底怒了,你李敏欺负我也就算了,我张文轩皮糙肉厚的,就不怕你欺负。你欺负我兄弟,那是你找死。
马璁要是没事还好,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张儒会做什么,现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很快,一众人马就到了户部尚书府邸。
早已得到消息的李敏让家人从后门溜之大吉,自己则留下带着一帮家丁杂役守在门口。
张儒一眼就看到了李敏,驻马道:“呦气,知道张某人要来,这是出门迎接啊。”
李敏冷哼道:“张文轩,李某是朝廷命官,你最好想清楚再胡来。”
张